他第一次见“蓝齐”便觉得动作老态,不像是正当壮年的中年人,而像风烛残年的老者,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那天蓝蒙发来的消息也是这头尸伥控制的。
——会很难对付。
但他没有叫上虞先生。
他不想让虞先生再受伤了。
谢乔抬起头,眼神又恢复了平静。
他不知道这头尸伥的实力,但要说演戏的话,他专业出身。
“我带你上去看看小蒙吧,他肯定看剧本又看入神了。”“蓝齐”站起身。
谢乔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别墅很大,他们走了十分钟。
“还没到吗?”谢乔问了句。
“快了。”
“蓝齐”依然向前走。
最后在路的尽头,“蓝齐”停下了:“到了。”
可展现在谢乔眼前的只是一个被锁链封上的房间,这是一条死路!
谢乔呼吸一停。
“你比我想的要敏锐。”“蓝齐”忽地笑了,“可现在的你太弱小了,我给过你机会,为什么不能选择共生呢?我厌恶无谓的死亡,是你自己放弃的。”
厌恶死亡这四个字从尸伥口里说出来,谢乔时半个字也不信,如果不是因为灰雾步步衰减无法尽快取得胜利,他连这四个字也不会听到。
谢乔没有说话,他出乎意料地冷静。
图鉴出现在他手中,他召唤出了阿克斯。
阿克斯的体型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一位红发冷肤的成年男子大小,他的后背仍然有一对漆黑的羽翼。
阿克斯望向“蓝齐”,眉目冷厉,地狱之火出现在他的手中,顿时整个地面都燃烧起接近白色的火焰,将“蓝齐”包裹在火中。
烈火中的“蓝齐”慢慢失去了动静。
“下次太简单的不要找我。”阿克斯转身准备回到图鉴中。
然而紧接着,“蓝齐”完好无损地走出了火中:“阿卡斯大人,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啊,可你的实力恢复了吗?”
“蓝齐”的话音落下,地面上涌出无数黑色的影子穿透阿克斯的身体。
黑色的血液滴落在空中。
阿克斯不得不回到了图鉴里。
谢乔还没来得及召唤,“蓝齐”就伸手握住了他脆弱的脖颈。
“太弱了。”
“蓝齐”漠然地开口。
谢乔没有挣扎 ,只是看着“蓝齐”。
他在等一个机会。
当“蓝齐”的手用力扼住他咽喉的那一刻,他的额头浮现出一枚黑色的鳞片,顿时从鳞片里跃出一道剑意,直射“蓝齐”的心脏。
他等的机会到了。
“裁决。”
谢乔冷漠地开口。
他的话音一落,恶魔的地狱之火、魅魔的骨箭、幽灵的幽冥白骨……全都同时出现,直指“蓝齐”!
“蓝齐”的心脏在流淌黑色的液体,置身在火焰中他却丝毫没有惊慌,他承认他低估了谢乔,可这样就想杀死他未免想得太容易了。
他抬起手,可突然间,他的手无法动弹,强烈的危机感涌入他的心中。
他整个身体像是被一股力量固定在了原地。
“蓝齐?”
他忽然自嘲地念了句。
他是灰雾孕育出的最强大的尸伥之一,从一个壳子换到另一个壳子,相柳一直潜伏在防线内以人类的身份活动,当灰雾孕育出新王,他将会在王的指引下进攻人类。
可在蓝齐身上,他失算了。
他不知道一个普通人类能有这么大的意念,悄无声息地藏在躯壳里,像一条毒蛇般潜伏着预备给他致命一击,困住他让他无法逃离。
13000/10000。
积攒的灰雾只够最后一击了。
谢乔深呼吸了一口气。
恶魔的地狱权杖在“蓝齐”脸上投下影子,空气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一秒、
两秒、
三秒。
“蓝齐”的身躯开始四分五裂。
谢乔以为“蓝齐”会缓解疼痛保持沉默,没想到“蓝齐”居然朝他开口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奥古斯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相柳的逆鳞都能利用。”
谢乔皱了皱眉:“这是我和他的事。”
“是啊,你和他的事。”“蓝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万年前你将他关在地底的那一刻就想好了今天吧,比起万年的束缚,一片逆鳞又算得了什么。”
“你想离间?”
谢乔握紧了手。
“是不是离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可以问问阿克斯他们,不过他们不敢告诉你而已,毕竟是连亲信都可以残杀的奥古斯丁陛下。”
“蓝齐”的身躯彻底化为灰雾。
谢乔手里的收藏图鉴迫不及待地上前吸收。
而谢乔只是站在原地垂下头,很久也没抬起。
*
别墅外,雨下得很大。
察觉到鳞片位置的虞寒生从水幕中现身,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静静地来到了别墅外。
看起来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只是将伞收好放在了雕花大门边,重新走回了水幕。
谢乔在别墅里没发现蓝蒙的踪迹,只能报了警。
他离开别墅推开铁门时愣住了,一把黑色的伞靠在门边,很像他家里那把伞。
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虽然外面大雨滂沱,但谢乔怕有人来拿,移开目光踏进了雨中,整个衣服都湿透了。
他晚上十点才回到边城,甜品铺子只差最后一刻关门,他买到了最后一个纸杯蛋糕。
他提着蛋糕回家。
他刚一打开门,像是知道他会这个时候回来般,虞寒生出现在了门边。
谢乔完全没做好见面的准备,他觉得自己的样子狼狈极了。
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干,衣服上和着雨水与黑色的血水流淌到地面上,脸也脏兮兮的,连带着蛋糕的杯口也脏了。
他忽然不想给虞先生了。
谢乔慌忙低下头,藏住手里提的蛋糕,声音很小地说:“我今天回来晚了点。”
虞寒生低低地“嗯”了声。
他正想进门先换衣服时,虞寒生从后面问了句:“我的蛋糕呢?”
谢乔身体一僵,只能慢慢转过身,很小幅度地递了递手里的蛋糕:“这儿。”
“不过有点脏。”
还是别吃了。
他后半句话还没说话,虞寒生就接过了纸杯蛋糕。
虞寒生一口、一口地将脏兮兮的小蛋糕全吃完了,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白色的奶油。
他不禁怔住了,过了一阵才察觉自己的失态,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虞先生,你嘴角沾了奶油,我去给你拿纸擦一擦。”
可他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腰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手抱住,紧接着虞寒生冰凉的唇就落了下来。
——一个带着奶油味的吻。
他的唇被撬开,陌生的温度侵入,铺天盖地都是虞寒生冷冽的气息。
过了很长一阵,虞寒生才放开他,注视着他,若无其事地问了句:“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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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用纸巾擦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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