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面。”

王丽指了指路口尽头停着的一辆蓝色货车, 轻声细语哄道：“我那里有好多好多小鱼干。”

她见小女孩乖乖跟着自己走，加快了走向货车的步伐。

她把小女孩带到货舱，正要关闭舱门时, 她听见小女孩抱着瓷碗又问了句：“小鱼干呢？”

王丽这才显露了真容，一脸不耐烦, 与之前完全是两个人：“没有。”

在她眼里, 小女孩已经是案板上的鱼任她处置, 她关了后舱门，为了安全起见还加了道锁。

她打开前车门，坐到驾驶上。

车开在弯曲的小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 像是大型动物在咀嚼进食。

一定是她听错了。

她晃了晃脑袋, 继续往山里开着车。

可那声音越来越近, 透过车内后视镜，她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不知什么时候, 货舱和前舱的格挡被咬出了一个洞！

小女孩从洞里爬了出来，仍直勾勾地盯着她问：“小鱼干呢？”

王丽被吓得差点没喘上来气, 赶紧刹车，颤抖着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我要报警……”

*

谢乔接到铜西警方的电话，急匆匆赶到现场，看到的便是小林张开嘴正要咬在女人的手臂上。

他立刻出声喝止：“小林要当个乖孩子。”

一旁的民警本来还怕家属情绪激动，见到谢乔冷静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谁知道青年又温和地说了句：“别咬, 脏。”

民警：…………

他朝白瓷一样的小女孩看过去。

小女孩听了哥哥的话, 嫌脏地放了手, 但放开的力度好像过于大了，女人直接被甩出了玻璃窗。

“真听话。”

货车开车门的位置比较高，谢乔走到车边，准备抱下小林。

人鱼爬到车门边，乖乖抱住了他的脖子。

人鱼刚挽住谢乔脖子那一刻，他就觉得不对了，可能在海里长大的小孩密度更大。

他，完全，抱不动。

可周围围了一圈人，抱不动也得硬着头皮上，他试着往上抬了抬，仍然是纹丝不动。

正当他举步维艰时，虞寒生走过来，拎着小林的衣领下了车。

谢乔深深感受到了物种差距。

女人在医院进行包扎后，一行人到了警局。

一进警局，王丽就开始哭诉：“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现认错小孩了马上报警，可那小孩不依不饶地咬车，还要咬我。”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王丽无所顾忌地把自己被摔红的腿露出来，“我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说我是人贩子有天理吗！”

警察听得有点头疼，忙劝她坐下。

谢乔看向小林：“她说的是真的吗？”

小林明显不在状态，只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奶声奶气告状：“她没给我小鱼干。”

谢乔出声安慰：“出去就给你买一车，怎么也够吃一周了。”

人鱼抱着瓷碗眯弯了眼。

感受到众人投过来的震惊目光，谢乔感觉好像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替小林解释：“这个年纪的孩子在长身体，吃得多也很正常。”

李泽：…………但你这个实在是太多了

由于缺乏证据，并且还是嫌疑人报的警，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女人还想索要赔偿：“我进医院花了一千多，够我拉好几趟货车了，不准走！”

谢乔挑了挑眉：“你不是故意带走我妹妹，我妹妹也不是故意扔的你，她只是随手一松。”

“我妹妹才十一岁。”谢乔摸了摸小林银色的头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是不是该反思自己太弱了。”

王丽被气得噎住了，还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明明是那小女孩不是正常人。

她还欲争辩，青年身旁的男人冷冰冰地朝她望过来，仿佛被蛇类盯上了一般，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把话咽了下去，离开警局。

李泽同情地望着女人的背影，她马上就会知道能用法律解决的事是最简单的事。

谢乔走到旁边的商店去给小林买小鱼干。

而虞寒生停下了脚步，地面上悄然出现一只黑色的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