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很凶险,面对日军气势汹汹的架势,单靠奇谋不行,否则刘杨也不会这么凝重,但是硬拼更不行,白振声知道,要是自己敢说硬拼的话,刘杨绝对以后咋也不回搭理他了。
“刘营座,王师长,依卑职之见,绝对不能硬拼,最好的是和日军打运动战,一句话,小鬼子朝这边打,咱们就朝南边打,日军不是已经占领了苏州吗,咱们去攻打湖州,日军再来打湖州,咱们继续向西——”白振声不笨,而且说得中规中矩的。
“运动战?”听白振声说起运动战,刘杨忽然笑了,不过还是没有打断白振声的话。
“日军这次围剿长兴宜兴,所以考的就是大军团作战模式,拥有强大的装甲部队和炮兵部队,但是正因为这样,日军的消耗也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而咱们把装甲部队和炮兵放到太湖中去,只依靠步兵和日军周旋,日军敢分兵,咱们就可以以强击弱,不分兵,绝对控制不住咱们的人,毕竟在中国的大地上,咱们才是主人——”越说越激动,白振声挥舞着手臂,说的堂堂正正的。
其实白振声说的很好,就连王师长都一个劲地点头,白振声的构想不错,放弃一城一地坚守,将战线拉长,让日军追着屁股后面打,专打日军薄弱之处,倒也不失一个好战术。
“刘营座——”王师长点了点头,被白振生说的有点心动,说到底王师长对于打鬼子也有种执迷。
摆了摆手,将王师长的话打断了,打量了一下白振生,眼眉一挑:“白参谋,你的办法是不错,不过可惜的是,这一次不能退——”
“为什么?”白振生一呆,没忍住问了出来,又怕刘杨恼火他的质疑,赶忙补充了一句:“刘营座,难道你要和日军硬拼,这样绝对不行的,你想想,真要是在长兴和宜兴与日军决战,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仅凭两座小城守不住的,我一向听说刘营座爱兵如子,难道营座你就真的舍得看着的将士们送死不成。”
“说得好——”刘杨猛地叫了一声,冲着白振生比了比大拇手指头:“白参谋,虽然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参谋,但是你今天这些话让我刮目相看呐,凡是能为将士们着想的,这人品就觉得值得称赞——”
人品?白振生苦笑了起来,自己可真不是为了让刘杨夸奖几句,诚然,白振生是带着使命来的,是为了替哪位控制特务营,为党国效力,对刘杨也有很深的成见,觉得这是一个军阀式的人物,而且来到之后,更坚信这一点,但是士兵们是没有错的,他真的不想因为刘杨的决定而看着将士们血洒这两座小城。
长兴和宜兴并没有太大的战略价值,否则国军也不会轻易放弃,在这种地方投入太多的兵力,那根本没有太多的意义,等于白白让将士们送死。
但是白振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刘杨的话还没有说完,打断刘杨说话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果然,刘杨顿了顿,长长地吐了口气:“我为什么说不能退,原因有两点,其一,运动战如何补充给养,日军已经将附近所有能搜刮的都搜刮一遍,老百姓家里也没有余粮,还有枪支弹药,白参谋,你能说动国府给我补充,还是第三战区给我补充,我也不怕你说,从我来了之后,第三战区给了我什么——”
叹息了一声,刘杨站起来走了两步,烦躁的挥了挥手:“国府给了我几十万军饷,但是枪支弹药没多点,一场仗都不够打的,而且多半是老套筒那些老掉牙的武器,就连汉阳造都不多,至于第三战区,呼——很遗憾,一颗子弹没给我,却总是盯着我这点装备——”
“所以说没有补充,没有补充怎么打仗,而且没有第三战区支援,也很容易深陷重围的,到时候什么下场很容易猜到,相信王师长深有体会——”瞥了王师长一眼,刘杨脸色有些阴郁,这番话都是说的心里话,要说不着恼那是假的。
“白参谋,我不是发牢骚,你们都说我想要成为军阀,有道理也没有道理,说良心话,我只是不想受制于人,我特务营为什么能屡战屡胜,就是因为不用去受那些约束,恕我说句打不进的话,国府抗战如此艰难,武器装备固然占了很大的因素,但是更多的却是各个部队之间无法协调,总是抱着去消耗比人的想法,自己却想保存实力,却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有些话一说出来,刘杨就有些刹不住,不说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