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怡被几人盯着,也终于学会了烧火做饭,四个女生依旧轮流。
这日,大家正在地里掰玉米,阴沉沉的天空终于落起雨来。先是毛毛细雨缓缓飘洒,大家都议论着队长何时会让大家下工。
“就这么下,到晚上咱这衣裳也得湿透。魏狗剩真他妈抠,就怕多给咱记了半天的公分,下着雨都不让回家。”
“那你别要这半天的公分不就得了。”
“凭什么,我都下了地了,当然得给我这二分。”
……
秋雨就这么缠缠绵绵的飘洒,丝丝缕缕的胶着。很快,手下开始湿滑,脚下也开始湿滑,大家在玉米杆子中小心的移动,魏狗剩依旧没有说让下工。
外衣早已浸湿,头发上也积聚起了细小的水珠。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等下工的时候,里头的秋衣都是湿的。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人们步履更加匆匆。一个个拽着衣襟缩着脖子,恨不能肋生双翅飞起来,一下就回到了温暖的家。
天空依旧箩面一般在飘洒着雨丝,肖亚娟拽一把不紧不慢的沈禾:“快走啊!你衣裳没湿透是不。”不然怎么一副完全不急的模样。
“湿了。”沈禾笑笑“反正都湿了,多湿一阵没什么大不了的。”
肖亚娟叹口气:“院里的生姜这回派上用场了,今儿晚上得喝一大碗的姜汤。”她吸吸鼻子“不然我肯定要感冒。”
沈禾闻言摇头:“我不吃姜,闻到味道都受不了。”
“那怎么办啊?”
“等着感冒呗,明天正好请假在家睡觉。”
“哈哈哈……”肖亚娟笑的歪着脑袋倒在她肩头“你真行,为了能在家睡觉,居然宁愿感冒。不怕魏老头批评你啊。”
“我感冒都拜他所赐,他还能说我什么。”
俩女孩一路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话,忽的,一顶草帽罩在沈禾脑袋上。抬头看到了霍兴华。他肩上挑着空箩筐,看样子还得去地里挑最后一趟玉米棒子。
“你下午在哪儿干活儿呢,我找半天没找着你。”
沈禾将草帽拿下来递给他,“在南面呢,你自己戴着吧,我反正都湿了,戴不戴没关系。”
“戴着至少没那么冷,赶快回家。”
他说着话,已经快步朝着地里前进,沈禾想还就得去追。她身上又冷又饿,才懒得做这种事儿。将草帽扣到脑袋上,拉着肖亚娟赶快往回走。
最先到家的何丽萍熬了一大锅的姜汤,给沈禾也盛了一碗。她摆摆手回了屋,实在消受不了这味道。
从箱子里找出安乃近吞了一片,赶快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转身到厨房烧了一锅水,头发也得洗洗,不然她老觉得不舒服。
大家淋了雨都是用毛巾擦擦,在火边烤一下就好。只她在后世那种污染严重的环境下养成的习惯,总觉得雨水不洁。其实,这里的雨水是非常干净的,干净到用容器接上可直接饮用。
等大锅饭做好,众人都端着自己的一份回了里屋,坐在烧热的炕上喝着热乎乎的粥,一个个惬意的直眯眼。
沈禾在外间厨房,坐在小马扎上用毛巾擦着发丝,低着的脑袋有些晕,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肚子里好饿,可她懒懒的一点儿都不想动。
好像又回到了末世的时候,异能用过度后身体软的好像被抽走了骨头。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明知道没有人会在意她,可心里还是隐隐的期盼有人能发现她,哪怕只给她一口热水就好。
一次次的失望后,她终于学会不去期盼。反正昏睡一晚,翌日又是一条好汉。好似如此才是正常,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扛着千斤重担的肩上已经再也不愿负担别人。有热水也想灌进自己腹中,谁会在意你是冷是暖,是饥是寒。
“先喝了暖暖身子。”刚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眼睛就瞅到了氤氲的热气。香甜的玉米味道袅袅的飘进鼻子,让她眼眶发热。
抬头望着霍兴华温暖的眼眸,鬼使神差的接过了他手中热腾腾的玉米大碴粥。
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感受着温热的液体缓缓入腹。从口腔到食道,过喷门进入胃里。身体随着它走过而变得温暖起来。
“那你呢,你吃什么?”
没有拒绝,她是太累了还是生病了?眼神都有些呆滞。霍兴华欣喜之余开始担心,伸手摸摸她额头,果然有些烧。
“你在发烧,我去给你拿药。”
没等女孩回,他风风火火的回屋拿了个白色的药瓶子。“安乃近,等一下吃了饭吃一粒好好睡一觉。”
“我已经吃了一粒了。”
“是嘛,那就别吃了,你快吃饭,吃完了就去睡觉。”
“哦。”
从没有过的温驯,她向来都是冷淡的,最近更是干脆的回绝。看来真是生病了,霍兴华有些心疼。她看着就单薄的很,淋了半下午的雨,可不是要生病嘛。
一碗粥吃了一半,女孩抬起头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我吃不完。”
“胃里难受吗?怎么才吃这么点儿。”
沈禾蔫儿蔫儿的点点头,觉得饿可嘴里一点儿味儿都没,吃两口就不想再吃。
霍兴华接过来三两口进了肚子“你上次的挂面还有吗?我帮你煮一点儿。”
身上好累,急切的想躺下来。沈禾摇头:“还有。我不吃了,你煮了自己吃吧。”
说着站起来去给他拿。被霍兴华伸手拦住:“既然不想吃就回屋去睡觉,要是晚上烧的厉害就让人叫我,我去公社卫生院给你拿药。”
懒得跟他争,沈禾点点头,转身回了西屋。霍兴华又交代了肖亚娟,让她注意着些,这才回屋睡觉。
一夜都没敢睡实,翌日天空依旧阴雨连绵。听肖亚娟说她一夜好眠,早起已经不烧,他这才放心。
秋雨连绵了三天,天刚一放晴,队里上工的钟声就敲响了。经过生病的一夜,霍兴华敏锐的发现沈禾不那么排斥他了。他将小水缸挑满,她又开始用起了奢侈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