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想想就累啊!
“娘,我以后可不可以想长大就长大,不想长大就不长大。”小黑蛋解完手,抬头跟苏袂商量道。
苏袂抱他回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想理你就不当你娘了,想理你时再给你当娘。”
“不可以!”小黑蛋脱口道。
“那不就得了。”放他在床上坐下,苏梅拿起叠放在藤箱上他和念营的衣服。
“我来给他们穿,”王老太接过衣服,回头对张宁道,“小宁你把温度计给梅子,让她再量□□温看看。”
“王奶奶,张大娘,你们怎么来了?”小黑蛋看着两人疑惑道。
“你娘病了,我们过来看看。”王老太展了展他身上滚了一夜皱巴巴的蓝色粗布衬衣,拿起夹袄给他穿上。
“我娘病了!”小黑蛋扭头看向苏袂,“娘你怎么病了?”
苏袂瞟了眼他精力十足的小脸:“昨天拆洗你尿湿的褥子,累的。”
小黑蛋呆着脸,顿时就觉得不好啦!
这是随时随地要算后帐呢。
苏袂接过张宁手里的温度计塞在腋下,在林念营身旁坐下,“草鞋脱了,我看看你的脚。”
“不疼的。”林念营下意识地缩了缩双脚。
“给我看看。”苏袂坚持道。
“我来吧,”张宁蹲在林念营身前,抬手扣住他的脚腕,拖下草鞋看了看,“睡一夜刚结了点痂,又破皮了。”
“我回去拿药。”张宁起身,打了伞向外走。
雨天让人来回地折腾,苏袂十分不好意思,可又说不出拒绝的话:“麻烦了。”
张宁随意摆了下手,打着伞急匆匆地走了。
苏袂取出温度计看了眼,38度5,没有那么烧了。
“乖乖坐着别动。”苏袂叮嘱了林念营一声,放好温度计,起身去厨房,添水烧锅,准备先起瓶开水,再给大伙儿煮锅鱼汤。
“哎呀,你怎么又忙起来了,”王老太给两个孩子穿好衣服,端了木盆过来给他们打洗脸水,“退烧了吗?”
“好多了。”
柴锅烧水快,苏袂起身拿来竹壳暖瓶。
“我带来了半瓶麦乳精,”老太太道,“你冲了给自己和孩子们喝。”
苏袂掀锅盖的手一顿,心里升起阵阵暖意,她已经很多年没在陌生人身上感受过这种善意了,可从昨天到现在,短短不足24小时的时间里,她已经多次被不同的陌生人善待了。
暖瓶起满,锅里还剩下不少开水。
苏袂取了五个碗,打开麦乳精,一个碗里倒了两勺,冲上水,放到客厅的桌上晾着。
昨天的鱼,还剩下九条。
苏袂取了两条大的清蒸,剩下的和着小根蒜和紫苏叶炖了。
怕不够吃,苏袂依着脑中的记忆,舀了一斤荞麦面倒在洗菜盆里,一分两半,一半添了热水,一半上面倒了凉水,试着和成面团贴饼子。
王老太给两个孩子洗过手脸,端了冲的麦乳精给他们喝,自己嗅着鱼香味到厨房,一看苏袂盆里的面,愣了:“你在打浆糊?还是在做咸稀饭?”
“和面贴饼子。”苏袂也觉得不对,水好像放多了,都成一盆稀糊了。
那是不是应该添点面?
苏袂拿起面袋,里面还剩下半斤。
全倒进去不知道够不够?
王老太一看她提溜着面袋往下倒的架势,眉眼止不住地跳了跳。
张宁拿药回来,就见厨房里,老太太跟苏袂头碰头地蹲在一个盆前发怔,锅里鱼香四溢。
“哇!熬了鱼汤啊,真香!”张宁把装了米面菜蔬的竹篮放下,笑道,“正好我带了昨晚泡发的木耳、菌子,等我给念营上了药,洗洗丢进去。”
“我来给念营上药,”王老太拄着膝站起来,扯着儿媳的衣袖点了点苏袂面前的盆,“你去煎饼。”
全部倒进去,面还是稀,也只能煎饼吃了。
张宁看了看盆里的面糊,以为两人原就是准备吃煎饼,倒是没有什么异色,就是觉得弄得有些多了,“太多了,我分出三分之一,留着中午和面吃面条吧?”
苏袂抿了抿唇:“还有王营长呢。”
“他在食堂吃。”张宁笑道,“哦,对了,今天是初十,食堂那边改善伙食。”
“梅子,”张宁跟着婆母称呼苏袂道,“家里的肉票还有吧,有的话拿一张四两的给我,再给我五毛钱,中午我去食堂,帮你打份红烧肉回来。”
食堂的红烧肉做的份量十足,汁味也好,买回来吃再划算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