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不能剧烈运动,到了门外,就陪着小瑜儿在后面慢慢溜达,赵儒生遇到出来训练的季司令等人,溜达着凑到一起说话去了。
赵恪带着一帮孩子顺着大院的主路,一圈一圈跑了起来。
别看过来好几天了,苏梅还没将大院走过一遍呢。
随着旭日东升,晨雾散去,大院似一头睡醒的雄狮,热闹了起来。出门买菜的保姆阿姨,铲雪扫冰的各家警卫员,活动溜达的老头老太,光秃秃的小花园里还有吊嗓子的姑娘、阿姨,看衣着,从事的应该是文艺工作。
“小瑜儿,”两人刚走到花园边,就有阿姨招手叫道,“来来,给奶奶唱两嗓。”
“钟奶奶,”小家伙极是自然地走了过去,一副混熟了的模样,“唱什么?”
“《我是一个兵》,来,奶奶给你起调,”钟同志开口唱道,“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唱!”
“……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消灭了蒋匪军……”随着小瑜儿稚嫩的嗓音响起,四周吊嗓的姑娘、媳妇都围了过来。
“小家伙不会又是四点半起来的吧?”
“看帽子上的晨露,肯定是。”
“你是小瑜儿的妈妈?”有小姑娘凑近苏梅,好奇道,“先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比较爱睡懒觉。”苏梅笑道。
几位同志都善意地笑了。
“娘,”小黑蛋带着赵瑾等人一头汗地跑过来,叫道,“爸爸要带我们去路口的国营饭店吃早餐,你跟小瑜儿来吗?”
“这也是你家孩子?”
“他溜冰老厉害了?”
“会唱歌吗?”
……
几个孩子天天一早起来晨训,在大院都快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了,一众女同志没少听公婆、丈夫、爸妈在家夸赞,遂一个个好奇地问了起来。
“嗯,”苏梅笑道,“他比较皮,爱好广,打鼓、吹锁呐、唱歌什么都会一点。”
“啊,你家这个孩子还会唱歌打鼓呀,”钟同志领着唱完两节的小瑜儿过来,惊喜道,“快叫来唱两嗓听听,这帮孩子要是能组一支合唱团就好了。”
“我们在舞台上有跟大家唱过,”小瑜儿说完,怕大家不信,看向苏梅道,“妈妈,是吧?”
“嗯,”苏梅笑道,“我们军区前两个月从大城市里新调来了批军医,为了欢迎他们,医院办了场迎新晚会,几个孩子在他们阿姨的带领下,合唱了首《我的祖国》。”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快请小朋友过来,唱一遍我们听听。”
苏梅抬腕看了看表,6:45,时间还早,便冲小黑蛋几人招了招手,“念辉、小瑾,你们过来一下。”
“娘。”小黑蛋先一步跑到了苏梅跟前。
苏梅掏出帕子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道,“奶奶、阿姨、姐姐们想听听你们四兄弟的合唱,亮一嗓子不?”
“行啊!”小黑蛋本就是个表现欲旺盛的孩子,一听就应了,“奶奶、阿姨、姐姐,要不,你们先等一下,我和哥哥回家拿乐器过来拌个奏。”
钟同志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
小黑蛋欢呼一声,扯着赵瑾、林念营就跑回了家。片刻,三人穿着溜冰鞋抱着各自的乐器就来了。
“妈,”四兄弟从高到低站好,赵瑾看着苏梅笑道,“你来唱邹阿姨那段吧?”
苏梅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在花坛边折了根枯草茎,充当指挥棒,带着孩子们唱了起来:“一条大河波浪宽……”
季司令、赵儒生,还有孙小狼的爷爷孙钢铁等人,训练结束,溜达着往回走,远远就听到手风琴伴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在小花园这边响起。
“这谁家的孩子?唱得不错!”孙钢铁点评道。
赵儒生支着耳朵听了一段,“像是我家老三的几个孩子。”
季司令脑中立马浮现出了小黑蛋那拆枪装枪的神气模样,“走,看看去。”
“我昨天去医院看望老吕,”孙钢铁边走,边跟赵儒生道,“听他说,你对二儿子偏心得很啊!”
赵儒生一怔,“没有啊,三个儿子我向来是一碗水端平,家产都是平均分的。”
“这还不叫偏心?”孙钢铁看着他摇了摇头,“你家赵倬作为兄长,一边要照顾弟弟,一边留在你们身边尽孝,他不该多分些吗?”
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他怎么分家,是他的事,哪里轮得到一个外人跟他指手划脚。再说,老大媳妇那么有钱,多点少点咋了,小俩口自己都没说啥。
赵儒生越想越是不悦,皱头一拧:“你这是封建思想……”
孙钢铁懵逼了一瞬,随之气得跳脚道:“赵儒生,你丫的会不会说话,上来就给老子扣个大帽子,什么封想思想?这是人情,人情你懂不懂?丫的找削是吧!”
说着捋了捋袖子,季司令的警卫员见此,忙从后面将他揽腰抱住了。这位可是个爆脾气,时常一言不合就跟人干,否则以他的功勋,哪会两降三升!
“孙钢铁,你牛什么牛啊,自家一团糟呢,还来管我家的事,你自个儿犯贱,还不让我说了。”
“丫的,有种你再骂老子一句……”
“老子当然有种了……”
赵恪在大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娘几个,寻声找来,远远地就听他爸跟他现在的新上司,跳着脚对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