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把熟食递给小马,让他送去厨房,推门进来,听到这话,跟着点了点头:“妈跟我们过去吧,待个两年病轻了再回来。”
待个两年!
赵儒生:“……”
苏梅瞅了眼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留了赵恪跟众人说话,苏梅转身出了客厅,刚要去厨房看看,李厂长紧跟着追了出来:“苏同志。”
苏梅驻足:“李厂长,还没谢谢你给小瑜儿、甜甜带的新军卡呢。”
李厂长:“想谢还不简单,你上次说的摩托车模型……”
“你等等。”苏梅转身回屋,从儿童房推了辆儿童骑的单人摩托车,放在院中。
李厂长立马爱惜地摸了摸车头,车身……
苏梅进屋,又推了辆三轮卡通摩托。
“时间紧,一个系列我就做了一件。”苏梅说着进屋拿了一沓图纸出来,“一个系列,十辆车,图纸都在这儿了。”
李厂长激动地接过来,看过目录,又粗略翻了下里面的内容:“苏同志,你等一下。”
说罢,进屋拿了他的公文包出来,从中抽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给苏梅:“两万,你点点。”
苏梅没接:“李厂长,先前的钱,你们公司肯定有记帐吧?”
李厂长点点头。
“标注是什么?买图纸吗?”
李厂长一愣,随之反应过来:“苏同志你放心,回去我就改,注明是研发经费。”
苏梅摇了摇头:“不用改了,这个钱你拿回去。回头你给我写个条子,注明先前的那些钱都是我工资所得,我在你们厂挂一个设计师的职位,你们以前的设计师一个月多少钱,就按那个数从中给我扣吧,扣完了,再给我发往下的工资,你看怎么样?”
李厂长心头一喜,先前还怕他们回到南方,就不做这些了呢。现在能让他们夫妻中的一个在厂里挂个名,他真是求之不得:“成,明天我就给你把工作证和带子条来。只是……苏同志,我们工资不高,若按你的意思算,近几年你都拿不到工资了。”
先前的钱加起来,有四千多,他们的设计师,最高一个月也不过五六十。
“我是军属,”苏梅笑道,“国家困难,思想上咱不得觉悟高点,厂里不是要给各方捐款吗,这笔钱你看能拿出多少,按厂里的名义捐出去吧。”
苏梅既然这么说了,这笔钱,厂里自然不会贪上一分。只是,李厂长捏着厚厚的信封,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两万啊,不是两千,说放弃就放弃了,这份气魄、仁意,让人心生敬意。
用完饭,送走各位,苏梅打开杂物房,又挑选了几根好木头。
赵恪饭桌上喝了些酒,人有些微醺,斜依在门框上看她动手,开料,刨花、截取长度、火烤压板……
“做什么?”
“给小黑蛋他们做一个脚踩的滚桶洗衣机。”苏梅手下不停道。
这两月,杨同光等人睁只眼闭只眼,没计较她帮忙清洗厚的外套、床单被罩,可她走后呢,那么厚的纯棉床单被罩怎么洗,沾了水赵瑾都拎不动,更别说才五岁的小黑蛋了。
“男孩子别太惯,”赵恪摸了摸烟,看着苏梅没拿出来,手中转着个打火机,道,“我6岁时,都会踩着小板凳做饭了。”
“哦~”苏梅道,“做了几顿?”
“大半月。”那时,他妈受伤住院,他爸工作忙,大哥去舅舅家了,留下的生活费被二哥拿去买连环画,没钱去食堂吃饭,只得天天煮了红薯吃。
深秋,一场雨淋得院里的柴火都湿了,一点冒浓烟,锅里的红薯常常煮不熟,而红薯吃多了烧心,那时他迫切地想吃口面食,哪怕一块馍,半个饼子呢。
“小梅,明早我想吃你烙的鸡蛋饼。”
“好。”苏梅看他情绪不高,转移话题道,“饭前,李厂长拿了两万块钱给我,摩托车系列的费用,我没要。先前是我考虑不周,现在想来,卖图纸跟小黑蛋他们租车的行为又有什么不同。日后,提起都是把柄。”
“我在他们厂挂了个设计师的职位,跟他说,先前的钱就按工资每月从中扣。”
“嗯。”两万块钱是不少,赵恪却没看在眼里,相比钱,他更看重一家人的幸福安康,“顾老要我们19号那天的认亲宴,在他家办。”
“米面肉菜、酒水,他是不是也打算全包?”
赵恪:“你不是攒了些肉票吗,买几斤五花肉,我再去郊区订只羊,几只鸡,买点鸡蛋和蔬菜送去。”
苏梅点点头:“我前几天给海岛张同志打电话,请他帮忙寄些海鸭蛋、风味鸭、海带、虾米、干贝等,又让张宁帮忙寄了些米面,算算日期,明天也该到了。”
赵恪:“大哥大嫂,帮忙买了烟酒,算下来,差不多了。”
长命锁、小金碗、金筷、衣服鞋袜,秦淑梅和喻兰一早就帮忙准备好了。
“小琛想进部队,他的训练,你这段时间操点心。”苏梅说着,放下手里的工具,拿起纸笔,飞速勾勒了张弓,“过几天,我给他做张弓,你带着他练练臂力。”
“不用那么麻烦,寻块石头,天天让他举个七八十次,半年下来,臂力也就有了。”
苏梅瞪他:“还有准头呢?”
“念辉他们的弹弓不是没拿走吗,给他一把,让他拿着天天打麻雀。不但除害了,打回来用火一烤,还能吃肉。”
苏梅噎了噎:“当心大哥知道了,说你不上心。”
“大哥没那么肤浅,他看的是结果。”
翌日,赵琛如往常那般跟赵璋、赵珺、顾丹雪跑步回来,一进步门就被小叔提溜着拎到了一块石头跟前,“抱起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