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再起来开窗拉窗帘,动静有些大。
……
想到小黑蛋再有二十多天也该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几年,苏梅白天暂停了手头的工作,带着小家伙去田间掰了嫩玉米,挖了红薯土豆,也不拿回家,就近扯了些干草,捡了些干柴,于地头大树下的沟边挖了个小洞,埋上红薯土豆,上面再架上几个粗柴,放上玉米,中间引火,烤了起来。
囡囡、小宇拿着茅草,到处跑着捉蚱蜢。
小瑜儿去自家田里扯了些黄豆,放在火上烤,这个快,没一会儿,豆香就飘散了开来。
“妈。”小瑜递了一串给苏梅。
苏梅回他一个水分足的甜玉米杆。
小黑蛋捧着个装了两只蝈蝈草帽,从沟下的野薄荷丛里上来,“娘,你教我编笼子吧?”
“好。”苏梅吃完手头的黄豆,拍了拍手,起身扯了几根掰了玉米的杆子,剥下薄薄的青皮,教他打头。
小黑蛋将蝈蝈罩在地上,拿起青皮学了起来。
苏梅教的简单,就是一个比鸡蛋大些的圆形笼子,一个笼内只能装一个蝈蝈。
母子俩编好,装上蝈蝈,不一会儿就到了囡囡和小宇手里。
很快玉米好了,扒了外面几层焦黑的皮,咬一口,清香中透着一股甜。
蔡佳微背着筐野葡萄从山上下来,瞧着吃得跟个小花猫似的五人,抽了抽嘴角:“你们可真会糟蹋东西。”
这年头,谁家舍得还没熟呢就扒出来烤着吃。
苏梅掏了个红薯,捏了捏,熟了,一人递一个,最大的那个给蔡佳微:“看我对你好不好?”
蔡佳微瞪她:“人家都是越活越成熟,你倒好,越来越跟个孩子似的。”玩起来,比一帮孩子还疯。
苏梅歪了歪头,笑道:“这说明我过得幸福。”
这倒是真的,吃穿不愁,家务又有汪师傅和茶大娘帮她做了,每天只管闷在屋里做做玩具手工,不操什么心,又有赵恪宠着,心态可不就越活越年轻。
小黑蛋丢掉啃光的玉米棒,帮她缷下竹筐,拿了几串去远处的溪边洗了洗,拿大叶子托着放在苏梅身边:“娘,尝尝。”
苏梅把剥好的红薯递给他,拧开水壶,倒了点水洗了洗手,捏了个吃,还是那么酸那么涩:“家里还有几张糖票,回去让念辉买了白糖给你送去。”
“嗯,”蔡佳微咬了口滚烫的红薯,“摘得晚了,今年酿不了几罐。倒是青果,山坳里结了不少。”
“下午还去摘吗?”
蔡佳微扫了眼她的小腹:“用不着你,老实在家待着吧,让念辉、小瑜儿随我过去就成。”
两个小家伙点了点头,常年训练,爬树摘果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妈,”孟小宇趴在蔡佳微身上撒娇道,“我和囡囡也要去。”
“嗯嗯,”囡囡点着小脑袋,调强道,“要去!”
“行,”那片山坳没什么大型动物,蔡佳微无可无不可地应道,“回去找你们叔太爷配点驱虫药。”
吃完红薯土豆,几人慢悠悠地跟在蔡佳微身后往家走,她要回去做饭,走得快。苏梅带着孩子们出来就是游玩,遂走着走着就在溪边停下了脚步。
家家稻田里都养鱼了,溪里石多,捕获不易,几年来倒是给鱼儿们留了成长繁衍的机会。
丢一把青草下去,便能引得水花频频响起,一尾尾鱼儿跃出水面。
看着还不小。
苏梅弯腰捡了块石子,瞅准目标,一石子投过去,溅起一串水花的同时,还击晕了一条草鱼。
孟小宇欢呼一声,脱掉脚上的小草鞋,下了水。
再上来,裤衩全湿了。
小瑜儿接过他手里的草鱼,扯了根草茎串上打了个结,囡囡要去拎在了手里。
孟小宇嫌湿裤衩穿在身上不舒服,双手往下一推,裤衩掉到了脚脖,随之被他抬腿一甩,弃在了岸边。
“孟小宇你又光屁股!”囡囡尖叫一声,抬手捂住了双眼。
孟小宇一头冲进溪水里,拍着水乐得哈哈大笑,回头还对她做了个鬼脸:“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苏梅听得好笑,挑着岸边的小圆石又捡了几个。
小黑蛋相中树上垂下的一根枝子,向上一蹿,扯着树枝猛然往怀里一带,“咔嚓”一声,枝条断裂掉下。
去了上面的枝叶,小黑蛋拔出匕首,削尖一头,脱了脚上的鞋袜,挽起裤腿下了水。
苏梅带着小瑜儿、囡囡往上走了一段,投扔着手中的石子,又击毙了几条鱼儿。
小瑜儿下溪捡上来,苏梅让他先送回家,跟汪师傅说,中午吃鱼加面。
小瑜儿应了声,看了看手中的数量,觉得有点少,又去后面把小黑蛋叉的几条鱼拎上。
苏梅蹲在溪边洗手,看到石下的田螺长得十分肥美,伸手摸了一把,囡囡见状,以为要喂家里的鸭子,脱了自己小花鞋,挽起裤腿,踩着石头蹲着摸了起来。
别看她被家里宠着,一点也不娇气,干起活来十分麻利,一会儿就往岸边扔了一堆:“干妈,够了吗?”
“够了,”苏梅折了几片芭蕉叶,捡起来一裹,然后再拿草茎一系,拎起来道,“走吧,回家。”
囡囡跳下石头,坐在草地上穿好鞋子,冲后面的小黑蛋、孟小宇挥手叫道:“走喽~”
他们到家,保姆正在和面,汪师傅和小瑜儿蹲在水池旁边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