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临江县城一百多公里,离雷诺河县城两百公里。赵局长,”杨场长吸了口烟,道,“你以后要什么不如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人给你送来。我们农场自己开了个供销社。”
赵恪道了声谢,拿纸笔记下了杨场长的电话。
几人说话的工夫,汪师傅找出一大一小两口锅,坐在土灶上有点小。
苏梅取出铁锨头去院里寻了根木棍拿刀削了削装上,随便在院里找了个地方刨去上面的雪,提起暖瓶里的热水浇上去挖了点冻土活成泥,铲给汪师傅。
汪师傅抓了把,沿着锅沿抹了一圈,封了口。
拿雪搓了搓手,汪师傅打开水缸朝里看了眼,有水,看着挺清澈的,舀一勺尝尝,喝着像是江水,看来每天取水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住在半山腰,要拉水就得下去走到江边,砸开冰层。
苏梅抱了柴过来,点燃了两口灶。
保姆取出一块比较肥的腊肉洗了洗递给汪师傅。
钱乐水一看几人的架势不像要烧炕,倒是要做饭,忙道:“大叔、嫂子,你们别忙活,后面老局长家的嫂子一早就将窝头蒸上,各式鱼炖上了。”
即是如此,那就只好等会儿过去了。
苏梅想了想:“烧两锅水,几个暖瓶灌满,剩下洗漱用。”
汪师傅点点头,收了肉,往锅里添满水。
随着锅里的水烧开,两屋的炕也热了。
赵恪带着几人脱了鞋子,盘腿坐在了东间。
保姆找出炒的南瓜籽、葵花籽,各装了一小碟给他们。
“赵同志。”老局长捞鱼回来,来不及回家就先拎着五条大鱼过来了。
这么会儿的工夫,赵恪从钱乐水三人口里也探听出了老局长的生平,土生土长的伊嘎人,早年参加过革·命,打过鬼子,解放后退伍回来,在伊嘎任公安局局长,一干就是十五年。
如今年纪大了,工作多少有些力不从心,遂今年年初,便向上面递交了退休申请。
赵恪快速下炕,迎了出去:“何局长。”
“赵恪?”
赵恪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鱼,“屋里坐。”
“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不错、不错,”老局长拍了拍赵恪的肩,乐道,“接到你要来的消息,我就盼着了,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这下好了,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见赵恪目露不解,老局长促狭地朝他眨眨眼,“怎么,钱乐水他们没跟你说说这边的情况。”
钱乐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还没来得及说。”
老局长似笑非似地点了点他,转头跟赵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每年冬天,山上的熊瞎子、东北虎,总有那么一两个耐不住寂寞跑下山来。你们注意点,别让它们伤着人。”
苏梅一愣:“有熊瞎子、东北虎?”
她儿时在动物园还能看到一两只,后来末世来临,这些东西就灭绝了。
“有,”老局长笑道,“数量还不少,怎么?想吃熊肉啊?”
“不、不,那个可不能吃。”都是保护动物。
“不吃就对喽,”老局长道,“那玩意儿可不是好抓的,一个不好半条命就搭上了。只要它们不伤人,咱们就别招惹它们,能和平共处,就尽量别沾血腥。”
苏梅赞同地点点头,有熊有虎就说明这儿的生态环境特别好。
赵恪把鱼放进汪师傅拿出来的大盆里,引了老局长进屋。
汪师傅给盆里添了些水,随之点了点鱼肚子:“雌性的大马哈鱼。”
“雌性的好吃吗?”小瑜儿蹲在盆前,跟着戳了戳一到水里就活蹦乱跳的鱼。
“有鱼籽,”苏梅蹲在他身边看向盆里一个个足有小半米长的大马哈鱼,“一个个红红的,跟石榴籽一样,挺好吃的。”
“大马哈鱼的籽腥,”汪师傅蹲在另一边,跟着道,“不如鲟鳇鱼的鱼籽味鲜。”
想到后世的鱼子酱,苏梅脱口道:“鲟鳇鱼的鱼籽好贵哦。”
“不贵,”老局长带着几人出来道,“等到来年五月开河,拿网成撒了,一网下去,总能捉到几条,让你吃个够。”
“走吧,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老局长说着,牵起了小瑜儿的手。
保姆放好灌满开水的暖瓶,又往锅里添了些水,拿石头挡了下留有余火的灶口:“小梅,要带什么吗?”
“带五斤大米,一块腊肉,一个柚子,一串芭蕉,你看怎么样?”
“行。”
拿了东西,苏梅和保姆跟在众人身后出了门。
何家宅子跟苏梅家一样,不同的是人家家里摆满了东西,充满了生活气息。
将东西递给老局长的爱人宋大娘,苏梅和保姆被引到了另一个屋的炕上。
“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特色,”宋大娘坐在苏梅对面,招呼道,“这碟红红的是大马哈鱼鱼籽,怕你们吃不惯,我放了点葱和香菜,没那么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