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场长不好意思地揉了把脸:“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一个人的工资养着一大家子,还有老娘要吃药,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哪有能力再给他们多置办一件大衣。昨儿回去,你葛嫂子还没问建修的大衣哪儿去了,那孩子就抱了家里的厚被子要给人家姑娘送去……”为此,昨儿家里大闹了一通,老娘哭着说自己拖累了家里,妻子大骂儿子没良心,为着个外人,不顾父母兄弟的死活,什么人都敢招惹。
小瑜儿偏头凑近苏梅小声道:“丰家两位姐姐长的好美!”
苏梅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下,这个年代容貌过盛可不是什么好事。看,不过是孩子间借了件大衣,杨场长一家便先怪上了。这还是好的,碰上那不好的……苏梅想想赶紧把脑中的念头晃去了:“杨场长放心,我哥嫂就在红旗农场,等会儿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我大哥走一趟,把大衣给建修送去。”
杨场长悻悻地点了点头。
茶大娘见他不自在,忙去后院招呼汪师傅赶紧上菜。
“小恪下班回来了吗?”汪师傅理好吃锅子要用的青菜菌子。
“不等他了,前进农场离咱这儿不近,早吃早走,别让人赶夜路,不安全。”
汪师傅点点头,端起鱼肉锅子出了门。
结果刚走到前院,便见虎崽拖着只山羊进了院。
“咦,虎崽今儿真棒!”
“嗷~~”虎崽松开嘴,昂头叫了一嗓,把屋里的刘文浩和杨场长吓了一跳。
汪师傅端着锅子进门,苏梅忙将小炭炉点燃放在炕桌上。
“虎崽带了只山羊回来,大家先吃,我去看看。”汪师傅说着放下锅子,便出了门。
刘文浩跳下炕护在小瑜儿和暄暄身前,探头透过窗上今年装的毛玻璃往外看了一眼,吓得脖子一缩,他没听错,真的有老虎!
和暄推了推他,没推动,急得朝外叫了一嗓:“虎——”
虎崽回了声,一溜烟冲进了屋,挤了挤双腿抖个不停,却死不肯挪步的刘文浩。
苏梅忍着笑,扯着他的胳膊将人按坐在了炕沿上,“别怕,虎崽不咬人,它喝奶粉吃肉粥长大的。哦,对了,它小时候喝的奶粉,有一部分还是你寄来的,这么算,你也是它半个爸。”
刘文浩怔愣了半天,消化完苏梅说的话,再看,和暄已在小瑜儿的扶助下隔着个草甸子坐在了老虎背上。
草甸哪有虎崽软软的毛·发坐着舒服啊,和暄不满地扯了扯。
小瑜儿无法,拉着她的小手让她摸了摸虎崽水湿的长毛。
“啊~”和暄呆了呆,挣扎着下地,让小瑜儿给她拿了条毛巾,围着虎崽给它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刘文浩看不管和暄怎么折腾,那头大老虎都不吭声地任她施为,慢慢便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捞了鱼肉,烫了青菜追着和暄喂。
苏梅去后院给汪师傅搭了把手,很快将那只山羊剥洗干净,各样肉分割好,放在外面的雪地里冻上一会儿,片了两大盘薄薄的羊肉卷端去前面。
赵恪刚进院,苏梅把竹篮递给他,将方才杨场长说的话低声讲了一遍,末了担心道:“那两姑娘若真如小瑜儿说的长得极美,还是安排到咱们眼皮子底下吧。”红旗农场几万人,便是托了宋志国照顾,他也不可能天天跟着啊,一个疏忽……到时说什么都晚了。
“吃完饭,我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哪吃?”
“后面汪师傅炖了只老鸭,和了烩面,我跟茶大娘在后面吃。”
赵恪帮她拢了拢围巾:“那快去吧。”
苏梅点点头,转身去了后院,她进屋,茶大娘已经下好了烩面,还炒了盘孜然羊肉。
苏梅接过面,跟茶大娘往灶前的小桌前一坐,暖融融地吃了。
用完饭,茶大娘留下刷洗,苏梅回到前面,推开她和赵恪的卧室,打开箱笼,捡她没穿过的内衣给拿了四套,毛衣毛裤两套,棉衣大衣没敢拿新的,给的都是她的旧衣,有两件甚至还是家织的老粗布并打了补丁,棉鞋亦拿了两双旧的。
里面拿个破床单包了,外面又罩了层旧雨布。
饭桌上,刘文浩看着汪师傅端来的新鲜蘑菇、翠绿波菜等新奇不已。走时,汪师傅不但给他装了些蘑菇菌丝,还给了些蔬菜种子,并写了种法。
羊肉也给他和杨场长各拿了些,因则刘家人众多,所以给刘文浩的要多些。
送走两人,苏梅拎了两块给学校旁边的二伯、三伯家送去。
……
下午,赵恪给赵倬打了通电话,从他嘴中得知,双胞胎确实长得十分美艳。
昨儿一去,便引得农场的一众少年心思浮动,他带队训练时,一个上午就看到几波人在两人住处打转。
赵恪轻叹了声,翌日便驾着雪撬亲自往佳市走了一趟,找到g委会负责人,送上一张原是给大嫂要的全自动洗衣机票,将丰振业父女仨人要来了伊嘎。因是极东之地,没人愿意往这来,遂手继办得极是顺利。
丰振业还没到,赵恪便先去红旗农场办了手继,接了两姐妹回伊嘎。
与之同时,苏梅找王族长、老局长将丰家的情况说了一遍,两人一听是烈士的后代,那还有什么说的,护!
下放人员,住在苏梅家里不合适,三人一商量,苏梅出钱买下了王族长家的老房子。
这房子座落在何珊和三伯家之间,老局长家后面,绝对安全。
王族长回去招了家中的子弟冒着雪给修缮打扫了一番,老局长带着人给送了几车干柴,苏梅、汪师傅和茶大娘收拾了两床旧被褥,鱼、肉、干菜、米面粗粮、油盐酱等给送了过去,屋里给简单布置了一下,炕烧起来。
两姐妹冻得脸色青白地从雪撬上下来,苏梅打量了下,身上穿着她昨天给的大衣,容貌确实极美,两姐妹虽说长得极为相像,却又一娇憨,一妩媚,各有风情。
赵恪搭眼一扫,篱笆加高加固了,屋顶重新覆了层新泥,柴棚下堆满了劈好的干柴,三间屋子,进门是厨房,左右厢房是卧室,别说住父女仨人了,便是多来几位也够了。
“这是我爱人苏同志,这是茶大娘。进屋吧。”
“苏姨,茶大娘。”两人怯怯打了声招呼,站在当地跟两只待宰的羊羔似的动都不敢动。
苏梅看得想笑:“屋里茶大娘给你们下了面,赶紧进去吃一碗暖暖身子。”
“谢谢。”两人转身各抱了床被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