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上位者愿意,稍微用点手段,张家偌大的家产,就会落入国库。
而云家功高震主,被皇帝除掉是早晚的事情。
云展的流放,很与可能只是个开始。
云意不愿意这么想,在她印象里,余宣帝虽严肃,但却是个正直的人。
是她低估了龙椅的可怕吗?
她不知道。
容修看着迷茫的她,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你不要乱想,有我在,你自然会安全,谁若是伤害你,我定然让他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至于云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云展即将前往西疆地带,路途漫长,我会派人盯着,一直到他安然无恙。”
云意似笑非笑,点点头,“但愿一切顺利吧。”
关于余宣帝的猜测,无疾而终。
卯时三刻,城门开了。
无数百姓立刻排队,蜂拥而出。
容修搀扶着云意下车,不多时看见了姗姗来迟的云展。
他形容枯槁,少年的脸上,充满了沧桑和无力。
一身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
风吹过来,布条随风而动,越发衬托出他的瘦弱。
他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碰撞的声响。
本来生无可恋的他,意外看见云意后,忽然咧嘴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
云意眼眶倏地热了。
她推开容修的手,小跑着走过去。
“姐!”
云展笑嘻嘻的叫道,脏乱的脸上,笑容灿烂,晃的人睁不开眼。
她到跟前,作势要抱他,他往后缩了缩手,表情有短暂的僵硬,“我身上脏。”
他小声的嘀咕着,两只手戳来戳去。
云意瞪他,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使劲往下拉。
少年故作夸张的哎哟了声,张开手臂,将她温柔的环抱住。
在牢狱里待了几天,他身上的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云意却恍若未闻,抱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展儿。”
“四弟!”
在云意身后,云祺和云岩,带着蹒跚的云守道,缓缓跟过来。
云展眼睛一亮,松开了她后,笑的没心没肺。
他先看向云守道,低声道,“爹爹,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因为孩儿的事情,而气坏了身子,是孩儿不孝,让您平白遭此伤害,你若是再有三长两短,孩儿实属良心难安!”
“你还知道!”云守道抿唇,戳了戳他的脑袋,下一句,话锋陡转,“好好活着,阿爹等着你回来,下次回来,定要让你堂堂正正!”
云展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两位兄长稍加交代一番,身后的士兵,开始催促离开。
他视线最后看着容修,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当初你娶我姐时,心思不纯,我是知道的,但耐不住我姐愿意,如今见你们二人甜蜜恩爱,也算我姐傻人有傻福。你要好好待她,不然我杀回来,也不会放过你!”
云展走了。
容修心思却并不平静。
他不知道云展临行前的那番话,是在暗示他知道些什么,还是有别的深意?
做贼心虚,让他尝尽了苦果。
关于云守道及云家,关于云意及他们的感情,他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