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露想说容修的事情,可是云意忙来忙去,直到半下午时分才闲下来。
她找准机会上前,询问她能否借一步说话。
云意自然没给她好脸色:“我与贵妃无话可说。”
她迅速收拾完东西,便往自己的小屋子走去,季心露不甘心,她是破釜沉舟来到这里的,自然不想徒劳无功。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夕阳将她们的身影拉的又细又长。
云意回了房间,旁若无人的洗漱,吃饭,而后坐在椅子旁,似笑非笑的看过去。
她淡淡的启唇:“贵妃总是跟着我作甚?你的房屋已经分配好了,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着吧。”
季心露走进房间,把门关上,猝不及防间她扑通跪下,云意惊的连忙站起。
她面色冷下来,惨白的小脸在昏暗光影中:“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我想说容修的事情。”
“站起来再说。”
云意本想去扶她,然而脑袋晕沉的厉害,她扶着桌子重新坐下,开口问:“什么事?”
季心露赶忙道:“我从余宣帝那处得到了军事地图,交给了容修,然而他并不相信我。你帮忙劝劝他。”
云意觉得好笑:“我劝什么?行军作战方面,我从来不加干涉,再者,贵妃深得皇上宠爱,能够拿到军事地图,我能理解,可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忽然要交给容修?我如果没有记错,十多年前,在余宣帝和容修及容将军之间,您已经做了选择。容修是被背弃的一方。纵然现在不提久远的事,就在几个月前,容修被关在天牢里,被余宣帝挑断了手筋脚筋,贵妃您可有为他求情过?他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么以后也就没必要在了。”
“你说什么?”季心露茫然四顾,她捏着拳头,声音颤的厉害:“你说什么?”
云意被她这模样吓坏了,心中稍微有了猜测,却还是冷冷的嘲讽:“贵妃好演技。”
“我没有!”季心露道:“他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我今日看他……”
“自然是接好的,多亏了神医出手相救,否则他便永远站不起来。余宣帝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倘若!倘若知道半分,都绝不会允许!他明明答应过我,会放他离开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儿子!怎么可以!”
云意冷哼:“你自己的儿子,你都狠得下心伤害他,别人更是无所忌惮。”
季心露哭了很久,她哭完后,拿手绢擦了擦眼泪,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那些地图是真的,我便实话同你交了底儿,从我得知余宣帝要杀容修之后,便同他撕破了脸,他日日把我关在冷宫,我费尽心机打探了些关于容修的消息。无奈无法逃出生天。”
“我本以为这辈子直到死,都不可能离开冷宫,没想到他前些日子,忽然又对我好言好语,又带着我来了琅州。在路上,我才知道了原因,他是想把我当成一把刀!”
云意说:“可惜你这把刀并不锋利。”
“你说的对。”季心露脸上略微难堪:“我做的孽,怎么都得受着。我看穿了余宣帝的真面孔,自然不会再被他欺骗,我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地图,趁机同他提出要来劝说容修,他放我过来,可是仍不放心,在我来之前,逼我服下了毒药。那毒药只有七天,七天之后,便会身亡,如今距离毒发还有四天,我一个临死之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骗你们?”
夕阳落下,收敛起最后的光亮,村子里的烛火相继点亮,房里二人坐着没动,月色斑驳,透过门窗照进来。
云意起身,并不做表态,她态度疏离的,将季心露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