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夜兴奋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来喊微安离开。
他生怕她临时更改主意,早起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直到一行人上了马车,出了城门,他这颗心才彻底放心里。
他同时还有很多疑惑。
昨晚微安同他交代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吩咐,比如他们按道理要去皇宫中辞行的,但微安却严肃的告诉他,直接偷偷离开。
再比如他们原定的路线是直接走官道,这样速度快时间短,然而被微安强调不走官道,走人多的各种古城道。
再比如今早他见到微安之后,她就满脸写着警惕,没出城之前,她腰背挺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像是在害怕什么。
裴琅夜就算神经大条,也察觉出她的异样,这种异样给他的感觉,就是她似乎提前知道了什么。
“微安。”他喉咙有些发紧,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他其实现在被她影响的也很紧张:“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微安关上车窗,松了口气,点点头,问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关的一件事:“右相府上的那个娇滴滴的夫人,就是容修的夫人云意,你知道吗?”
裴琅夜一怔,脱口而出道:“知道啊…啊……不,不对,你怎么知道的?这话谁跟你讲的!”
他发现这件事之后,确实谁也没说,这话说出来不是找死吗,容修和陆宗承,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他并不想去掺和这件破事。
所以即便他劝说微安时,也从来没有提起云意。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你!”裴琅夜急的头上冒汗:“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反正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我烂在肚子里有什么用?”微安冷嗤:“他们两个之间暗潮涌动,迟早会拼个你死我活,容修什么性子,陆宗承连夺人妻子的事都能做出来,还要什么脸面?就算是死了也怪不得人,哼!”
“不管怎么说,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那可不见得。”微安提醒他,顺便把杜诗柔找她的事情,一并说给了裴琅夜,最后挑挑眉:“你觉得还单纯的是他们的事情吗?”
“杜诗柔要动手?”裴琅夜到底也是大风大浪里面闯出来的,什么明争暗斗的手段没见过,他意外的咋舌:“大余才安定下来不到一年,再次动手,只怕百姓间会有怨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真要是时势造英雄,跳出来揭竿而起……不,”他说着说着,在看到微安嘴角的笑意时,忽然打住:“有容修在,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我觉得他应该有所准备。”微安回忆着容修的笃定与镇静,在她说起杜诗柔的计划时,他居然破天荒的笑了,于是她问:“你说有没有可能,容修早有了反击手段?”
“很有可能。”一提这个,裴琅夜话就多了起来:“就冲着陆宗承要娶云意,但他迟迟没有动静,这一件事就极不寻常。”
两个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