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选中了一棵大树,吐了一口沫在手心里,使劲的搓了搓手,挥着斧头用力砍树。
那力气之大,惊得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夏小云一个人坐在崖边发呆,迎面吹拂的山风,劲道很大,似乎能将她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刮走。
坐的这么高,她偏偏不怕,正是这个角度她能看到山下的几个村庄。
那些密密麻麻的农舍,那条蜿蜒的溪流,养育着好几个村庄的人。
可是,这么多的农舍,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从镇上回来时,夏小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一顿毒打是少不了,更可气的,娘散播她的谣言,说她年纪小小不要脸,跟野汉子勾搭,私定终生什么的?
她知道那是说酒楼那个粗狂的汉子,她当时也是脑袋也热,就抓的人家当挡箭牌了。
没想到把人家给拖下水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在村里走动,就被很多村民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了。
虽然她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唯唯诺诺,但终究是拧不过自己的父母。
原以为这门亲事黄了就没事了,媒婆一句气话倒是给了小云娘新的算计。
那媒婆和夏小云是一个村的,在村里可没把她们好一顿数落。
夏小云到现在都能想象出那媒婆叉着水桶腰,指着她们母女鼻子骂的情景:“好好的一门亲事给你们搅黄了,小云娘,要不是你万分嘱咐我,务必给你们找个好人家,我用得上这么东奔西跑的吗?”
那媒婆的口沫横飞,让小云娘舔着脸一个劲的讨好,夏小云却是暗自低头,在心里啐了一口,她算是看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要不是银子,娘不会把她给“卖”了,要不是为了银子,媒婆不回会这么热络的张罗。
“媒婆啊,你说你也是看着小云这闺女长大的,俺家的闺女这么水灵,你可得给张罗亲事啊,到时候好处少不了。”
小云就看着娘亲塞了一贯铜钱给那媒婆,就见媒婆变脸了,拉着娘那个热乎劲,似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发生过。
“行了,小云娘,看你这么诚心诚意的嫁闺女,我就跟你说了吧,镇上的老员外要娶第十二房小妾,聘礼不是问题,只要模样水灵,会生养的姑娘。”
那媒婆说完边用打量货物的眼神,打量着夏小云,她身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镇上的老员外,她当然不会陌生,村里就有姑娘嫁过去,拿了几十两的聘礼。
不用说,那个见钱眼开的娘,肯定会答应的,夏小云跺跺脚,含着眼泪就跑了出去。
让她嫁个老男人,还是娶了这么多小妾的男人,她宁愿去死。
没有方向的奔跑,夏小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了这山上,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只有飞翔的小鸟,还有水里自由自在的鱼儿。
她心如死灰,鸟儿,鱼儿,都能选择自己的自由,为何她不能。
家里一个哥哥,两个姐姐,那个哥哥就是个烧钱的主,从小到大就贵养,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哥哥当先。
哥哥今年二十,好吃懒做不说,还好赌,这不欠了一屁股的债。
这不,家里急用钱,就把主意打在她身上了。
两个姐姐都是家里的牺牲品,每回去看望姐姐,她们都是含泪的诉述那些悲苦的生活。
再三的告诫她这辈子一定要嫁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千万不要走这样的老路。
可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