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建奴带甲之兵有十万,其中精锐更是披两层,甚至三层铠甲,比起我大明的将士装备还要精良。”
杨龙在一旁不住点头:“二爷说的没错,小人亲自和建奴拼杀过,说来惭愧,我们只有一身破旧的鸳鸯战袄,比起建奴差之天地。”
“窥一斑见全貌,建奴有本事开矿炼铁吗,所需物资多半都是无耻商人走私过去的!”
洪敷敎道:“永贞说的不错,要是没有这些败类,老奴也不会做大!”
“老师,如今朝廷三令五申,已经严禁向建奴走私铁器粮食,偏偏还有人明目张胆的送,明知道会掉脑袋,明知道建奴壮大了会来打自己,还是要送去。弟子以为除了利欲熏心之外,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老奴手里握着我大明将官豪商的把柄,一旦公布出来有死无活,他们才不得不被老奴牵着鼻子走!”
张恪说到这里,已经渐渐的将一些历史迷雾看透了,野猪皮崛起的诡异,萨尔浒一战打得也糊涂,尽管满清不断的毁掉史书,篡改历史,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丝端倪。三十多年的准备时间,野猪皮已经把李成梁为首的辽东武人集团买通了,喂饱了,腐蚀了!此时不过是摘桃子而已。
斯人已逝,斯恶犹存!
李成梁罪莫大焉!
张恪在地上缓缓的踱步,一面走着,一面说着:“我大哥无意之间撞破了走私之事,一旦查究起来,绝对是一地鸡毛,不知道多少人要身首异处。他们就奋起反击,诬陷我大哥,想要治他于死地。恩师,要想救我大哥,就要和辽东将门上下,甚至还有无数背后的大人物作对,把他们的疮疤丑事摊在阳光之下。这帮人势必会奋力反扑,弟子担心恩师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啊!”
听到了张恪的分析,洪敷敎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沸腾的血液瞬间就冷却下去了。他想办案子,可是不想以卵击石。李成梁虽然死了,可是他这些年给多少人送过好处,只怕满朝文武,内廷外廷,全都拿了他的好处。和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交手,他这个监军佥事搞不好就要粉身碎骨啊!
“永贞,或许此事没有这么复杂,问题仅仅出在商人,或者一些小官身上。”
“但愿如此吧,不过弟子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洪敷敎看着这个弟子,当初读书的时候,只是觉得他心底纯良,很会读书,可是现在一看,他思维缜密,头脑冷静,看事情竟然比自己还长远,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永贞,假若真的如你预料,还有没有把握救你大哥?”
“当然,有力用力,无力用智,弟子坚信大明的江山还没到是非不分,对错不顾的时候!”
“说得好!不愧是我洪敷敎的弟子。永贞,说到了这份上,为师也不敢打包票了,不过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就是了。”
“多谢老师,弟子准备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随着恩师去沈阳,先看看我大哥的情况,再做定夺。”
师徒商量好,张恪先送洪敷敎去休息,他立刻行动起来,把乔铁山、岳子轩、乔福、乔桂、吴伯岩他们都叫了过来。
张恪将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乔铁山顿时就拍了桌子。
“锋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绝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大明朝上上下下都是狗官,蛇鼠一窝,专门诬陷好人!”
“乔大叔,说什么都没用了,救人为先,我必须立刻动身去沈阳,家里就要交给乔大叔了!”
乔铁山急忙点头,说道:“有什么嘱咐的没有,我一定照办!”
“嗯,乔大叔,我走之后,把我娘和小雪他们都接回河湾村,严加保护起来,那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我放心,至于大清堡暂时交给唐毕,对他大叔也要提防一二,毕竟我大哥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说不定会牵连到家人。”
“我记下了,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身边要带些人手,如果,如果到了那一步,也好拼一把!”
乔铁山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要是正常手段都救不出来,那就只能劫牢反狱了!
其实张恪也想过这个主意,只是在老师面前不方便说。
现在都是自己的人,张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让乔福和吴伯岩挑选二十名身手最好的弟兄跟着我,另外从黑山口缴获的五百两黄金都拿着,再带一万两白银。”
大家急忙点头答应,各自下去准备,张恪又急匆匆的到了后面的书房,翻出了两个木匣,里面装的正是那两颗几乎成精的人参!
“便宜大哥啊,小弟是把一切都押上了,求咱爹保佑吧,你可千万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