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他的旨意送到了天津。得到的消息却是张恪已经南下,还托人转过崇祯。多谢皇帝记挂,只是贼势如火,耽误不得,只能立刻出征。
看到了回奏,崇祯气得几乎发疯。
张恪竟然嚣张跋扈到了这个地步,简直岂有此理!
他想来想去,却没有任何办法对付张恪,只能生闷气。
从天津出兵,一路向西南而行,穿过北直隶,经过卫辉府,再南下渡过黄河,就到了开封。
离着目的地越来越近,沿途所见却让张恪不由得心都悬了起来。原来流寇扒开了黄河,水淹开封,虽然没有摧毁开封城,可是却造成了黄河泛滥成灾,沿途的百姓饱受摧残。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芜,无家可归的百姓四处流窜。
更加要命的是很多州县都没了主事的官员,自然就没有人管这些受灾的百姓。偶尔有些发了善心的地主舍粥救济,可是一听说有人舍粥,成千上万的人都聚集过来,吓得立刻停止。
对于灾民来说,要么就被活活饿死,要么就奋起一击,成为流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看到了这些,张恪都暗呼侥幸,要不是打开了海外的渠道,能把百姓转移出去,他都没法面对这些百姓。
张恪索性放慢了脚步,沿途设立安置据点,派遣人马保护,招揽灾民,能就地安置的就地安置,不行的就送到海外,给大家一条生路。
对于闻讯而来的灾民,提供粮食救济。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张恪才赶到了开封。
还没渡过黄河,就有一伙人前来迎接。
“下官洪承畴,拜见东王千岁!”
洪承畴?
张恪不由得仔细打量,只见对面的家伙身材高大,面皮白皙,三缕墨髯,风度翩翩,按照眼下的标准,十足的美男子,再加上一身甲胄,儒将的风采难以遮掩。
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是可惜……不过建奴都完蛋了,他总不会再当汉奸吧。
“洪大人请起。”
“多谢王爷。”洪承畴恭恭敬敬起身,俯首帖耳立在张恪旁边。
“如今的开封情况如何?”
洪承畴脸色发苦,叹道:“王爷,开封城墙被河水浸泡,多处坍塌,急需修复。再有大量难民涌入,也需要安抚,下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切都等着王爷定夺。”
“好吧,进城再说。”
张恪在洪承畴的陪伴之下,带着大军过河,进驻了开封。
进入城中,张恪才发现情况远比洪承畴说得还要严重,满街道都是要饭的乞丐,每一个店铺外面都挤满了人群,物资严重匮乏,缺衣少食,每天都有不少人饿死。
“洪大人,城中还有多少存粮?”
“启禀王爷,只有两个月,而且……只够军粮!”
张恪叹口气,虽然有准备,现实却还是这么糟糕。
“洪大人,你安排一下,拿出一个月的存粮,先赈济百姓,缺口本王会想办法补齐。”
洪承畴这段日子头发都要愁白了,朝廷没有钱粮,下面难民又多,堂堂的巡抚大人,甚至要低声下气,向一些大户借粮,简直颜面扫地。
如今总算来了能扛事的,洪承畴乐不得下去处置了。
还别说,洪承畴真是个干吏,半天时间,风风火火,粥厂就建了起来,乞丐难民有了饭吃,情绪稳定不少。
而且随着物资源源不断运送进来,民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就在张恪赶到了开封不到一个月,突然警报四起,无数侦查的夜不收急匆匆向开封送信。流寇头子李自成领着大队人马,向着开封杀来,距离不过二百里路。
光是李自成倒不值一提,另一个人物也跟着冒出来了,那就是绰号“曹操”的罗汝才。
说起来罗汝才,兵不算最多,势力不算最大,但是却是流寇当中最难缠的,盖因为他狡诈奸猾,善于组织协调,有勇有谋。
流寇多如牛毛,每次都是他出面联络,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抢县夺州,每打下一处,他都会组织部下分派财物粮食,由于处事公平,在流寇中一呼百应。
这一次李自成在杀了襄王之后,从湖广又到了四川,却遭到了白杆兵的狙击,没法攻入腹地,只能退回西北。在罗汝才的撺掇之下,李自成挑头,召集各路流寇,聚集了五六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开封杀来。
“洪大人,你和流寇作战多次,可有什么心得?”
洪承畴恭敬地说道:“王爷乃是用兵大家,下官怎敢班门弄斧。”
“本王也不能未卜先知,洪大人只管随意谈谈就好。”
“遵命,王爷,流寇作战,每每以饥民作为前导,采用人海攻城。若是朝廷人马应变不及,就会被他们找到漏洞,占了便宜。而朝廷官军一旦反击,他们就会利用步卒和骑兵死死拖住,视情形而定,如果不敌,就立刻带着老营逃走。只要保住了精锐,转眼又可以拉起几万人马,卷土重来,实在是让人头疼啊!”
张恪听着,由不得点点头:“本王清楚了,传令下去,告诉所有人马固守开封,不要盲目出击。我要坐等李自成送上门来!”
一百二十里之外的朱仙镇,李自成捧着一碗白米饭,里面放着几根烧辣椒,吃得丝丝哈哈,满头冒汗。
大帐帘子挑开,罗汝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哈哈,闯王,告诉你个好消息,又有两路义军前来,咱们的人马过了五十万,想要拿下开封,不成问题!”
李自成放下了饭碗,笑道:“曹操善战,俺李自成善功,这回咱们就联手拿下开封,让皇帝佬知道咱们的厉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