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那便多谢了。”

两人默契举杯,周景韦注意到他手上的伤痕,多问了一句,“手上怎么了?”

陆谨言抬起手来看了看,上面的牙印还没有消退,有点地方隐隐有出血的痕迹。他笑了声,“院子里面养了一只猫,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那明显就是女人咬出来的口子,周景韦面上有些复杂,也没有多说什么。

陆谨言倒是想起来他和俞家姑娘的事,“你还没有同她说吗?”

“没有。”

“为什么?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是有些不大像,周景韦心里想。以前没有机会说,现在却是不敢说。像他这种将命悬挂在刀尖下面的人,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又怎么敢说出口。

他灌了一口酒,走出酒馆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凭着记忆摇摇晃晃的走到经常同俞娇娇练功的树林,在梅花台桩上坐了一夜。

天慢慢亮了起来,穿着赤红色紧身长衣的女子踏着清晨的露水,扛着红缨长,枪慢慢出现在他面前。

女子有些意外,接着便是粲然一笑,“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那笑容比晨光还要耀眼,那是他爱的姑娘

他滞滞地看着,伸手抚上自己胸前,贴着心脏最近的位置那里有一根还未送出的沉香木簪。

“我是来同你道别的。”他放下手,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我有be,cp的习惯。

嗯,就是说这一对

ps女孩子健康才最重要的,不是说只有瘦美人,也有丰腴的美人

☆、073

罗姨娘怀孕的事情也瞒不住, 很快平北侯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了。虽然说老夫人已经发话说府内禁止谈论此事,但是禁不住下人们私下里说嘴。

“三少夫人真是可怜,要是罗姨娘这一胎生了个男孩, 那她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生的孩子白白被庶子压了一头。”

“也是说不准,三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好得很,不然你看罗姨娘这次怀孕,三少爷都没有去看过她一次。都说是母凭子贵, 这子也得靠着母亲才富贵得起来。罗姨娘原本就是那种地方出身, 身子干不干净都不一定,哪里能和少夫人那种大门大户里教养的嫡女比。”

“话是这么说,可要是少夫人生不出来儿子, 那可真就成了一个笑话。再说了真要是感情好的话,院子里的两位姨娘是怎么来的?”

“那你就以为罗姨娘这个孩子能生的出来。”那个婆子压低了声音,凑了过去神神秘秘地说:“现在的三少夫人可是个狠的,我听说她将她娘家的继母逼得问去上吊,两个妹妹见到她就和见了阎王爷一样,罗姨娘这种无依无靠的, 哪里能斗得过她。”

这话很快就传扬开来,背地里说嘴的人少不了, 大家伙儿都全部往罗姨娘的肚子上盯着,都在好奇罗姨娘这一胎到底能不能生下来。要是意外小产了,这罪过可不就是推到江婉容的头上去。

宣氏是最见不得别人好,现在江婉容不舒坦了, 她心里才高兴起来。一日晚上同陆二老爷闲话时,就说到了罗姨娘的事情。

宣氏一边往脸上抹着霜,一边说:“陆三郎院子里的罗氏怀了孕, 现在都在说江氏不能容人,要将这个孩子生不下来。要我说,我还真希望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以后稳稳地压着江氏的孩子一头,看她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陆家二爷显然是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板着一张脸,“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整天要是有这么多时间,还不如多带带孩子。”

“我这不也是好奇么,再说了,现在谁私下里不在说这个事情。”宣氏嘟囔了两声,又继续坐了回去在脸上涂涂抹抹的,絮絮叨叨着:“我之前觉着三郎是个克制的,行事不出错,现在却是觉得原先是我高看了。说了这,我是觉得他比不上我们二郎,至少不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迷了眼。”

宣氏最为得意的除了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丈夫“老实”。外面乱七八糟的她不去理会,单说二房下面全都是嫡生子,宣氏觉得自己已经将大半的人比下去了。她又看向男人,欢喜地补了一句,“这都是随了爹。”

陆家二爷没说话,将被子往上面一拉,直接背着身子睡了过去。

宣氏就算是再大大咧咧,这时候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将瓶瓶罐罐放在一边,走了过去直接去扯他的被子,疑惑着,“你今天是怎么了,莫名来了火,难不成还是我得罪了你不成。”

“你不是就喜欢学那长舌妇说三道四么,你让我说什么。”陆家二爷依旧是闭着眼睛,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脸色有些黑,“你若是喜欢说,对着镜子说个过瘾就是!”

宣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直接在男人的胳膊上锤了好几下,“偏偏就你说的是道理,我有嘴还不让说话了。我告诉你了,要不是都这么大年纪,吵起来被小辈知道了丢人,我非要和你理论理论不成。”

男人没有说话,宣氏恨恨地瞪着他的脸,又说:“你也最好把你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打理干净,要是我没了面子,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你有的。”

陆家二爷的眉毛抖动了一下,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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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都在猜罗姨娘会是个什么下场,江婉容心里也好奇着,她更好奇的是陆谨言会怎么对待罗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可不是一句“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不过罗姨娘的事情定下来之前,倒是承恩侯府那边先传过来一个消息——李氏死了。

消息是一大早绯珠过来说的,那时候她还没有起床,这个消息就迎面砸过来,让她差点都没能够回过神来。

昨夜沉闷得很,早上就开始落雨,细细绵绵落在屋顶上,半天瓦片的边缘才砸下来一个水珠。

雨没有多大,温度倒是直接降了下来,她手脚都变得冰凉,忍不住将被子往身上又裹了裹,“什么时候的事情?”

晴安直接将衣服抱了过来,“报信的人说,是昨个晚上的事情……听说,听说是一冷一热受了风寒,没能挺得过去。三少爷那边也派人去说了,等会他直接从衙门去承恩侯府。”

这也算个说法,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相信了。

江婉容觉得心上沉闷,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实现了,她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多了几分怅然。她默不作声地让丫鬟们侍候着整理了着装,派人去陆家老夫人那边说了一声,便赶着过去。

承恩侯府已经挂上了白灯笼,婆子见了她,连忙迎了上来,将她迎去灵堂那边。还没有进去,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男人女人的混合在一起,仿佛是真的有许多人为李氏的离去难过。

她走进去一看,只见灵堂下面跪倒了一片,可真正难过的只有李氏的两个女儿,其余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人,同李氏未必认识,倒也哭得情真意切。

还是江婉清先发现江婉容过来的,她原本还是在跪着烧纸钱,见到江婉容过来之后,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冲过来,“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要不是绯珠在前面拦着,她只怕要直接冲上来撕破江婉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