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2 / 2)

她说的话合情合理,找不到一点错处来。

陆谨言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用指腹摸索着她关节的位置,黑夜中也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听见他冷淡的声音,“是真的放心,还是……还是因为没有那么在意?”

握着的手变得僵硬,而后又收了回去。

女子的声音依旧是娇娇软软的,“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我们已经是夫妻,哪里能不在乎你?”

“嫱嫱,你知道我在问什么的。”

江婉容忽然就没有说话了,她自然知道陆谨言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要是说她对他一点感情没有也不是,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而他也一直对她很好。但是这种感情也谈不上是爱,轰轰烈烈抑或是细水长流时刻记挂着他,也是没有的。

他们在开始的时候,就掺和了太多了东西,双方都是知晓并且情愿的,偏偏他此刻想要起了一份纯粹的感情。

这世上那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

她反问了一句,“那你呢?你又是在乎我吗?”

男人的呼吸变得浅慢,停顿了很长时间之后,才慎重开口:“我……”

才说了一个字,江婉容直接将食指抵在他的唇边,“以后在说这些吧,我之前也说过,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有一辈子的时间等着我们找答案是什么。”

她重活了一次之后,旁的没怎么学会,就是场面上的漂亮话学得比谁都好。明明就只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这么一说倒像是句情话。

一辈子啊,时间那么漫长,他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等到那么久。

外面的天已经黑得完全,才是月初的时候,天际上没有一朵云,全都是散落的星星,像是被打翻的珍珠。

想必明日一定是个好天气。

陆谨言侧过身子去,将一旁已经睡着的女子揽入怀中,顺从内心,一字一顿说与这漫长的黑夜听,“在乎。”

——

江婉容起来得不算迟的,可床边就已经没了人,她问了一旁端着铜盆的妙菱,“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妙菱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东西,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抖,铜盆的水大半都往自己的身上一浇。一旁的绯珠连忙将她手中的铜盆接了过来,“你今天怎么走神这么厉害,得亏这水是温的,不然仔细会直接烫伤了。”

妙菱直接跪下来认错,却是一声不吭。

江婉容也觉得奇怪,几个丫鬟要是说稳重的,第一个是晴安,第二个往下数数就是她了。先前的时候她派绯珠和她去收拾安姨娘的东西,后来棠疏院这边要人,绯珠就忙着院子里的事,将安姨娘那边就全交给妙菱一个人了。

不会是那边又出了什么事吧。

绯珠应该也是想到这方面,便直接问妙菱。问了好一会,妙菱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奴婢有些不确定……安姨娘的死像是和罗姨娘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以为我发文了,准备看看评论的时候,发现没有,觉得自己糊得彻底,然后发现……我没更新,就……就很……

☆、081

妙菱撞见这个事情纯粹就是一个意外。

绯珠被调了回去之后, 她还在绘春院里呆了几天。因为安姨娘原先是老妇人身边的丫鬟,因为和府里的人关系好,成了姨娘之后, 待遇也没有被苛刻,这些年来也积攒了不少,处理起来有些浪费时间。

奇怪的是她在绘春院里呆了几天,罗姨娘住的东屋的门就没有打开来过,到了饭点的时候自然有丫鬟将饭菜送进去。她私下里打听了一下, 说是罗姨娘病得挺严重, 一直在静养。

这倒是也说得过去,不过罗姨娘要真的是病得很重,怎么就没有见过她吃药或是请大夫过来看一看。

昨日安姨娘的屋子里还剩最后一点东西, 清理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她和丫鬟走到半路,才发现拎着的一个榆木双耳拎盒被落在安姨娘的屋子里,她便一个人返回去拿。

因为东西也好找,也没有点灯,在拿到了之后就要离开。

在芜廊的时候, 她听见罗姨娘压低了声音在和丫鬟说话。罗姨娘的情绪有些激动,激动的时候声音里还拖着哭腔。但是具体说了什么, 她却有些听不清楚,只模模糊糊抓到几个词,什么“落水”、“死了”、“别来找我。”

她心里一惊,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盒子, 手背上青筋浮现。

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着,她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往罗姨娘屋子旁走去, 想要听听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走到门边上,突然院子门口传来动静,守门的婆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回来了,她不得不离开。

妙菱一向是稳重,不会单凭着她听到的几个含糊不清的词就去告诉自家夫人,但是毕竟涉及到一条人命,她内心惶恐不安,精神不济这才被看出端倪了。

“奴婢昨夜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奴婢手上也没有证据。”她一张都是煞白的,眼睛还有些浮肿,坚持将自己想法的说了出来,“但是不觉得奇怪吗,许多人都知道安姨娘怕水,因此很少往静园的方向走,可这次偏偏就是在静园出事了。罗姨娘说自己生病了避着人,可却从来没见过她请大夫。这……这难道不是她心虚了。”

安姨娘的死确实有些古怪,可要真的说是罗姨娘动的手,那么罗姨娘的动机是什么?她现在身体还怀着孕,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尚不明朗,她至于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

江婉容想不明白中间的关节,沉思了好一会之后,才说:“让人去安姨娘落水的地方看看,可能那边有什么线索。仔细一点,这件事情别被旁人知道了。”

绯珠和夏岚过去了,要中午的时候两个人才回来,交上来一块从湖边找到的粉色手帕。

“帕子在水立泡着有些时候了,不知怎么和水草缠在了一起,要是不仔细的话,就直接忽略过去了。”绯珠将帕子放在漆木托盘里,呈上来给自家夫人看。

帕子质量不错,不像是一般下人能够用得起的东西。帕子一角还绣着粉色的桃花,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标志。但是她能够想起来的,偏爱粉色东西的就只有罗姨娘一个人。

不过就是凭着帕子也不能说明什么,还得有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直接证明罗姨娘是凶手。

她为了这件事情烦着,还是陆谨言知道了之后提了一句,“要想知道是不是她,很简单。每个门房那里都有专门登记的册子,记录了什么时候什么人从每个门经过的时间,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江婉容还是头一次知道有这个东西,顿时有些吃惊,“这不是做了一点事情都会被记下来,那和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有什么区别。”

她都觉得在这里生活着,都像是在坐牢一样。

男人闷声笑着:“每日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册子上都要写上很厚的一层纸。若是没有事情,谁会专门去翻开这些。这要花费的时间可是不小的,你若是真的想要去翻阅,可以私底下问祖母要册子。”

这也算是个主意,但是该用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