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下地找到温度计。
今天晚上停了电,郑卫华点了根蜡烛,对着烛光甩了甩温度计,让它归位。随后放平了陈芸的身体,把温度计夹进腋下。
陈芸被他的动作弄醒,睁开眼看了看。
“你发烧了,我量一下多少度。”
郑卫华轻声说。
“哦。”陈芸歪了歪脑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五分钟后,郑卫华抽出温度计,放到蜡烛边辨认一番。
“三十九度二,去医院吧。”
郑卫华想拉她起来。
“不去。”陈芸咳了两声,拼命往被窝里钻:“我没事,睡睡就好了。”
“小心烧傻了。”
“你才傻。”陈芸喃喃道,说完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郑卫华喊了两声,叫不动她,索性自己动手,帮她穿好衣服,随后扛着出门。
陈芸被他扛麻袋一样扛在身上,肩膀刚好顶在胃部,弄得她差点吐出来。
这下她也睡不着了,不得不睁开眼,拍了身下的人两下,让他把自己放下去。
郑卫华半蹲着让她平稳落地,随后又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陈芸往他身上一趴。
“搂紧了,手别松。”郑卫华说着起身,大步向外走。
快九月末了,晚上的温度已经能感受到凉意。
陈芸趴在郑卫华背上,头枕着肩膀,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
郑卫华走的极快,差不多在小步快跑,顾忌着背上的人,他走的很平稳。
陈芸闻着他身上干燥而温暖的味道,又有些想睡觉。不过还没睡着,他们就到地方了。
晚上的医院只有几个医生值班,但是来看病的人倒是不少,门诊这边大多数都是发烧。
医生简单检查之后,很快给她挂上水。陈芸窝在凳子上,有点蔫。
门诊和挂号大厅连着,没有门,所以很通风,坐久了有点冷。
郑卫华帮她捂着因为挂水而有些冰凉的手,看了看说:“我回去拿衣服。”
他走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来的时候带了件他的大衣。
他把衣服盖在陈芸身上,让她躺下来枕着自己的腿:“再睡一会。”
“你回去吧。”陈芸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别被传染了。”
“没事,我身体好。”
他说完抱着陈芸的头让她躺下来,拢了拢衣服。
军大衣很长,盖好之后只露出一点脚尖。
陈芸把半只脚往里面缩了缩,枕在郑卫华大腿上,打了个哈切,闭上眼睛。
她一觉睡了几个小时,再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帮她拔针。
“挂完了?”陈芸抬起头。
“完了。”郑卫华扶着她起来:“慢一点,刚退烧。”
陈芸甩了甩脑袋:“我感觉好差不多了。”
退烧会流汗,军大衣披在身上不舒服,陈芸想把它脱下来,但是郑卫华不让。
“外面风大。”他把大衣的扣子也扣上。
折腾了这么久,外面天都亮了。
军医院旁边有家国营的小饭馆,郑卫华带着陈芸过去,点了两碗白粥。
“今天别去学校,在家休息一天。”他拿了双筷子递过去,这么对她说。
陈芸接了筷子,喝了口粥,皱了眉毛:“味道好奇怪。”
甜不甜苦不苦的。
郑卫华听她这么说,端起自己的那份喝了一口:“正常的啊。”
“哦,那大概是我的问题。”
陈芸喝了一口粥,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刷牙。”
“等回去再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