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晏禹回到房间后,却对厨房里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韩笠没有主动问,他便没说。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躺在床上后,关灯睡了。
那张铁架床,还摆在裴晏禹的床旁边。
和上次韩笠到家里时一样,裴晏禹在自己的卧室里安置了那张行军床。在父母那边,解释为他睡行军床,韩笠睡床。
裴晏禹这么说的时候,韦柳钦一脸无动于衷。他知道,母亲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法。
但是,那时裴晏禹没有怀疑过,裴榷是否会相信。
归根到底,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家里联系了。这段时间里,除了裴榷的病外,家中是否发生了其他变故,裴晏禹不得而知。
按理说,他大学还没有毕业,裴榷不应该那么急着要他结婚生子。可是,如果想着自己快死了,想早点儿抱孙子,似乎又情有可原。
韩笠还在家里,裴晏禹最终没有和裴榷正面对峙,一时又想不到方法旁敲侧击,证实自己的猜疑。
无论如何,只要裴榷答应配合治疗,此后的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再怎么说,结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裴榷总不至于让他马上结婚,否则不动手术。只要手术做了,后面的事,裴晏禹还能慢慢想办法。更何况,即便到时候他反悔了,说不结婚,已经康复的裴榷总不可能还有别的把戏吧?
思来想去,裴晏禹只觉得对不起韩笠。虽说他从来没想过结婚生子,之所以答应裴榷,只是权宜之计,但他知道韩笠不会接受这样的做法。
夜里,裴晏禹躺在床上,怎么样都睡不着。
他听见身边的韩笠呼吸平稳均匀,便轻手轻脚地起床,到阳台看看月亮,吹吹风。
深夜的月色如水,十分温柔,让裴晏禹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韩笠约会那天。
他望着银色的月光像是一匹柔软的轻纱,飘飘软软地落在房屋和树木上,天地间仿佛全蒙上一层薄薄的雾,看起来既飘渺又失真,宛若梦境一般。
裴晏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如今才有机会看这样的月色,却是因为这么繁重的心事,不由得叹了一声。
谁知,他的气息未落,便感觉韩笠自身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