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禹没有摇头的力气,虚弱地答道:“动不了。”
“韩先生,要不你去给他借个热水袋?护士站有。”护士说完,见杜唯秋一动不动,道,“不去?这都冻成什么样了?一直冻着,输液效果很差。”
看护士认错了人,裴晏禹抱歉地看向杜唯秋,说:“麻烦你了。”
“没事,我这就去。”杜唯秋说着,离开了病房。
等杜唯秋终于离开,裴晏禹不禁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原以为自己醒来的那一刻,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韩笠,没有想到,当时病房里什么人也没有。
没多久,反而是杜唯秋出现了,说是从曲胜寒那里听说他今天动手术,过来看一看。
杜唯秋不知道他现在和家里的关系,只知道他是把肝脏割给自己的父亲,安慰说韦柳钦应该很快会过来瞧瞧。
但始终没有人,直到护士出现。
韦柳钦也就罢了,韩笠呢?裴晏禹的心像是比那条冻僵的胳膊还冷。手背上插着留置针,更换新瓶时,裴晏禹的胳膊冻得没有直觉。
“请问,和我一起动手术的裴榷怎么样了?”裴晏禹问。
护士调整输液管上的旋钮,闻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分明是没有听清。但不需裴晏禹再说第二次,她领会过来,说:“我没去看过,不知道。”
裴晏禹失望地垂下眼帘。
“那个病人……是你爸?”护士很不确定地问。
他微微一怔,应了声嗯。
她犹豫片刻,用更不确定的语气再问:“那和他在一起的,是你妈?”
“嗯。”裴晏禹怀疑这声回答只有自己能听见。
“哦……”护士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说,“好在,你还有朋友。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直接按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