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禹连忙下了台阶,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车里。
韩笠看他的动作熟练得好像不是第一次坐这辆车,不禁笑了一笑。
裴晏禹系安全带的手紧张得发抖,回头以前,他定了定神。
“我把卡给我爸了。不管他要不要,反正我以后不回去了。”裴晏禹故作轻松地说。
“嗯。”韩笠歪着脑袋看他片刻,摸摸他的脸颊,“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被吓着了?”
裴晏禹听这话觉得蹊跷,可没有置疑,而是疲惫地笑道:“从医院出来以后,走得有点儿多,所以累了。”
韩笠问:“你的行李呢?”
“快递寄回去了,大概还没到吧。拎来拎去的麻烦。”裴晏禹不知道韩笠怎么找到学校来了,想了想,率先解释,“我还有离校手续没办全,想回家以前都办好,这样就不用再出来了。”
“哦?”韩笠意外地挑眉,问,“都办好了?你的毕业证呢?”
韩笠的若无其事让裴晏禹的心里直打鼓,说:“托了朋友帮忙领,到时候寄回家就行。”
朋友?是谁呢?看着裴晏禹的脸,韩笠想问又不敢问。他对裴晏禹了解得不多,关于裴晏禹的朋友,他只能想到杜唯秋和曲胜寒。韩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裴晏禹呢?裴晏禹的世界里,除了裴晏禹以外,全都是令他糟心的人。无论是裴晏禹的朋友还是至亲,韩笠都希望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好,就算他忘了寄也没关系,反正你以后用不上了。”韩笠笑着说完,调转车头。
裴晏禹观察他的表情,难以揣测他的心情,听他这么说,只好困窘地苦笑。
等到他们离开医学院,裴晏禹再三犹豫,旧事重提:“好不容易读完的大学,毕业证总是要拿的。虽说现在家里不愁吃穿了,不过也不能因此不工作呀。我想工作,那不得要毕业证吗?怎么说用不上?”
“工作干什么?你就是劳碌命。上学的时候打工还不够累吗?”韩笠好笑道。
裴晏禹不相信他不理解,叹了口气,说:“是,我是劳碌命,不工作就浑身难受。行了吧?”
“生气了?”韩笠空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工作不工作,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京口医学院的牌子的确不错,不过本科毕业,没点儿关系,想留在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里有点难吧?难道你要拿着文凭回趾洲去?”
裴晏禹心中一堵,说:“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