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天赋这些世人学不会,抓不住的东西,最让世人觉得嫉妒。
踏上一望无际的平地,着目处都是一层层的护卫。
“这声响听起来还真热闹。”
还未走到狩场,余令就听到男人的叫好声在青山回荡,一声接着一声也辨别不出是哪家公子。
两人还没走到,谢沣便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这算不算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在外头见你们就没见你们单独出现过。”
“二哥你别胡说。”谢辞非略略蹙眉,紧张地瞧了余令一眼。
余令早就习惯了谢二哥的调侃,比起他不着调的调侃,更好奇这一层层围着要怎么狩猎,瞧着人群缝隙:“这是要围猎什么?”
“小令儿好奇,二哥今日铁定要带你看看。”
听着谢沣的语气余令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好奇占了上峰,跟谢辞非一起跟在谢沣的身后进到了人群中。
男人多的地方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这地方不止有那种怪味,还有野兽的腥味,余令提着扇子微微遮住口鼻。
谢沣瞧见笑了她一声:“小令儿就是娇气。”
“女儿家若是不娇气,难不成要与你们一般拿着弓箭,看到猎物就双眸放光。”
“看来在小令儿的眼中,除去长文,其他男子都是屠夫。”
长文是谢辞非的字。
余令轻哼,余家跟谢家是挚交,她自小跟谢辞非的来往多一些,而谢沣比他们大上几岁,不像个哥哥爱护他们,平日见到他们就喜欢调侃,也不知道从哪里来那么多的调皮话。
“这是气二哥了……”
谢沣拨开人群,面前没了遮挡,余令抬眸就怔了怔。
原来侍卫围了一个大圈不是为了狩猎,而是为了包围出一个空地让世家子们欣赏“狩猎”。
中央的空地站着个衣不蔽体的少年,余令还没见过除了僧人外有人只有那么短的头发,发不能束,头上还有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前一直贯穿后脑。
少年的面前有一只成年公鹿,八叉角高高耸立,蹄子焦躁地在地上摩擦,余令画过鹿,知道这是公鹿发怒的前兆。
平日里见着这样的鹿她也不怕,不过那是因为会有数十个守卫守在一旁护卫她的安全。
可是少年却是一人站在鹿前,神情悠闲,目光还有空到处乱晃,审视周围的人群。
余令站在人群中跟他对了个正眼。
莫名的,余令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看过很多人的眼睛,却没见过少年这样的,不是绝望,不是愤怒,而是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悠闲自在与世家子弟有底气的率直任诞不同,而是一种市井屠夫面对血腥的坦然。
他甚至不如他面前的公鹿更像活物。
“这是什么?”谢辞非本以为兄长他们是在狩猎,现在看来分明不是,他早听过公子哥之间流行看人与野兽厮杀,但也只是听过,未曾见过。
“只是这样就要把你给吓住了?”
谢沣挑着眉,嘴角噙着笑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只是令儿……”谢辞非担忧地看着余令,他只是想带她躲过那群闺秀,却没想到把她带到这吓人的地方。
“令儿,我们走。”
谢辞非说话的期间场上的那只公鹿动了。
余令不想看但听到惊呼,还是忍不住侧了眼。
麋鹿四肢矫捷,皮毛在风中荡出的波澜也带着野性的漂亮,看着鹿角被一双肮脏发黑的手捉住,余令眉心无意识地蹙起。
秋水盈盈的眼看着鹿角上的手,就像看到一幅美好不过的画被不懂事的小孩印上脏乎乎的手掌印。
“这小子听说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有股常人没有的狠劲。”谢沣看着场上的情形,笑着跟身边的两个小不点解释。
少年抓住了鹿角就像是握住了一个玩具,麋鹿挣扎蹄子乱踹,他浑然不在意地脚踹它的肚子,一脚比一脚狠。
看着漂亮的鹿喷出一滩滩的血,余令那种不舒服的情绪笼罩全身,甚至喉咙里有股想吐的冲动。
“没意思,狼崽子你快把这玩意弄死了换下一个。”
站在头戴金冠的公子哥百无聊赖,该是看惯了这情形,不想看少年单方面的屠杀。
少年嘴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扑地跳到了麋鹿的身上,余令以为他是想逼麋鹿趴倒在地,却听到了他身下的鹿发出一声声惨厉的叫声。
鹿角歪歪的根植在鹿的头上,鹿脸因为疼痛变形,眼瞳流出一缕发黑的血。
少年换了一个边,余令终于看清了他在做什么。
他在用牙齿啃咬鹿的脖子,口齿像是野兽一样一口口撕咬猎物的身体。
他张嘴吐出一口口猩红的血肉,比起脖颈少了一大块血肉的猎物,他看起来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