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端着杯子慢慢站起来,凝望着远处的群山,眼神里似有无尽感伤:“婉城她……受了很多苦。从前,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答应过要保护她的,可是我没有做到。我在新婚之夜匆匆离京,害她在府里吃尽苦头。所以,我想留在她身边,我知道我、老夫人、甚至是定远侯府都给她很多委屈,所以我想补偿她。”
楚玄子不由叹口气:“在京城的时候,婉城的事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只是,一边是你亲娘,一边是爱妻,怕你难以取舍啊!”
张明远一勾唇角,笑容里似乎有无尽的讽刺:“哼哼……亲娘?”
……
张明远这些日子在林婉城面前越发温柔、勤快,一度让林婉城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抽筋。
那一日,林婉城正在看书,张明远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看了这么久,歇一歇眼睛吧。”耳边忽然有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来,林婉城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书一个没抓紧就飞了出去。
张明远一弯腰,几乎将林婉城抱在怀中,林婉城几乎可以闻到张明远身上淡淡的竹香。这香味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鼻尖,直熏得她一张脸瞬间通红起来。
林婉城不由气恼道:“你做什么?”
张明远一晃手里的书,奇怪道:“帮你捡书。”
林婉城将医书一把夺过来,怒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出现在我身后,悄无声息的,想吓死我吗?”
林婉城原本以为以张明远的脾气怎么也要顶她两句,谁知,张明远一反常态地没有与她吵架,反而勾唇一笑,柔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来,喝杯菊花枸杞茶,明目的。”
林婉城将信将疑接过茶杯,将盖子掀开一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不由就赞道:“好香的茶!”
张明远见她开心,也不由露出真心笑容:“你喜欢就好。这枸杞是宁夏的贡品,清肝明目,下火祛毒,最好不过的。”
林婉城慢慢品了一口,只觉齿颊留香:“你怎么会有上供的枸杞?”
张明远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一个朋友在朝里做官,这是圣上钦赐的,我知道你这几日读书辛苦,特意让费明去要了来给你尝尝。”
林婉城只觉这枸杞的香味直窜心底,让她心头都是暖暖的热气。她犹豫了一下,慢慢道:“这些日子倒是辛苦费明了,被你支来使去的。你为何不让余庆回来?有余庆在,费明倒可以轻松许多。”
张明远听到林婉城将余庆挂在嘴边,脸色不由黑的如同锅底:“怎么,你很喜欢余庆吗?”那我就让他滚得远远的,一辈子也不许回来。
林婉城无奈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留余庆在身边做事,为什么不把费明派出去呢?”
张明远不由一挑眉:“怎么你不喜欢费明?”
林婉城摇头道:“我总共与他打过几回交道,那里就喜不喜欢了?只是……”
“只是什么……”
林婉城一咬牙:“只是你不觉得他不如余庆……沉稳吗?”林婉城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保守一些,用了沉稳这个词。万一人家主仆情深,她岂不是要被人埋怨多事?
张明远静静看着林婉城,眼睛里是无限柔情:眼前这个女子聪明的让人惊喜,更难得的是,她现在肯跟自己说这些,摆明了是想为自己着想。这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进一步了呢?
林婉城被张明远看的发毛,以为自己踩到这位祖宗的雷区,不由小声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
张明远却忽然灿烂一笑,两手紧紧抓住林婉城的肩膀,激动地一颗心都要跳出来:“我喜欢,喜欢极了!”
林婉城被她紧紧抓着,张明远的一双眼又亮晶晶的好像天上的繁星,她不由有些不自在。林婉城红着脸将张明远的手挣开。
张明远很自然的将手收回来,慢慢对林婉城道:“正因为他不‘沉稳’,才更应该放在身边,婉城,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