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就从旁道:“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如果过一会蒋小姐不肯为你作证,你攀诬官家小姐,怎能轻轻饶过?”
林婉城就怒道:“如果蒋小姐不肯为我作证,我就给她端茶倒水,磕头赔罪!可是如果蒋小姐真的为我作证,你当如何?”
周姨娘胸有成竹,几乎脱口而出:“那我就给林小姐端茶倒水、磕头赔罪!”
蒋英勾唇一笑,立刻道:“好!我这就派人回府去问姐姐的意思,也请在场的夫人小姐做个见证!幽儿——”
蒋英喊一声,立刻便有一个杏黄单衣的小丫鬟走出来。蒋英道:“你回府去走一趟。”幽儿点头称是,转身就要下楼。
林婉城在身后叫住她:“你见到蒋小姐,麻烦告诉她一声,那四个病患性命已经保住,红疹也不似从前凶猛,请她放心。”
幽儿疑惑的一点头,转身“咚咚咚”下楼去了。
幽儿疾步回府,“紫玉阁”二楼的贵妇们就都端了茶静坐等候。
只听另一个雅间的门“吱呀”一开,又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那女子一张瓜子脸十分白净,配上一双乌沉沉的杏眼,一点红唇,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她莲步轻移,袅袅婷婷,真可谓“濯清涟而不妖”。
她的身后跟着“紫玉阁”的一个女掌柜。那掌柜满脸赔笑,煞是殷勤。
那姑娘走出门来,朝着掌柜盈盈施了一礼,朱唇轻启,声音若昆山玉碎:“如故多谢掌柜。有劳掌柜把这些东西包好了送来,妈妈自会与掌柜结账。”
女掌柜忙到不敢,那姑娘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朝楼梯出走去。她们走进大厅,那个丫鬟悄悄在她肘部碰一下,用眼神示意了林婉城的方向。那姑娘一皱眉,先气恼地看一眼丫鬟,又抬头来看林婉城。她见林婉城也在注视着自己,就冲对方歉意一笑。林婉城正在揣度这女子的身份,忽然看见她对自己露出笑容,不由一惊,顺势也回她一个善意微笑。那姑娘看林婉城不似怪罪的模样,就又冲她点点头,径直下楼去了。
那个丫鬟的意思林婉城心里十分清楚。她们主仆两个本来就在雅间挑首饰,恐怕将大厅里的事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那丫鬟路过大厅,乍见绯闻女主角自是十分新奇,所以就想指给主子看。
不过,照她主子的表现,人家显然对这流言不感兴趣,甚至是不相信。林婉城不由在心里暗赞:大家闺秀并不单单是指言行举止、仪态妆容,更重要的其实是修养。似这姑娘般气度,才真正配得上这四个字!
幽儿这里急匆匆来在储玉苑,将来意与蒋杰细说了,蒋杰不由就挑眉冷笑:林婉城那个贱人最好被唾沫星子淹死才好,自己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给她作证!若不是自己现在一身红疹无法出门,还真想去看看林婉城被谣言逼进绝境的惨状!
蒋杰一挥手,干脆果断道:“谁与她交好?七月出六那晚我就在府里呆着,哪也没去,谁也没见!”
幽儿答应一声,想了想,又道:“林婉城还让我给小姐您带个话,说什么——那四个病患性命已经保住,红疹也不似从前凶猛,请您放心!”
蒋杰现在这个样子听见红疹就几近发狂,她伸手就把案几上的茶盏丢出去,狠狠道:“她也知道我的病情了是不是?她这个贱人!她这个贱人!她也想来嘲笑我?”她一指幽儿,恶狠狠道,“你去,去告诉二小姐,就说我在府里等着她,等着林婉城那个贱人给我端茶倒水、磕头认错!”
幽儿转身欲走,月兰却忽然把她叫住!
月兰本来被蒋黄氏关在柴房,但是她从小就跟在蒋杰身边,大夫也证实蒋杰这病与她无关,所以蒋杰一求情,蒋黄氏就扣了她三个月的例银,松口把她放了出来。
月兰走上前急道:“小姐不可鲁莽。此事恐怕另有蹊跷!”
蒋杰瞪着眼道:“什么蹊跷?”
月兰冲蒋杰一使眼色,蒋杰心领神会,抬眼看着幽儿道:“你先不要急着给二小姐回话,先去廊下等着,过一会儿我自会有吩咐!”
幽儿答应一声,弓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