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慌张地从拐角处出来,头也不抬地撞在林婉城怀里,林婉城被撞的蹲坐下去,那小宫女神色慌张地跑上来搀扶。
林婉城扶着小宫女的手站起来,那小宫女就赶忙跪下磕头赔罪,秋兰自是不屑帮林婉城整理着装,林婉城只好弯着腰将裙角的浮土拍干净。
秋兰冷眼立在一旁,只见林婉城嫌恶地看了对面的宫女一眼,不悦道:“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那宫女瑟缩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责罚!”
林婉城皱着眉瞪她一眼,一跺脚,骂了一句“倒霉”就带着秋兰离去。林婉城走开后,刚刚还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立刻就镇定下来,她紧紧握住手里的字条,抽身站起来,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朝着宫门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林婉城在皇宫里又呆了两天,隆乾帝的病情总算稳定。
第三日夜晚,林婉城正在自己的房间用膳,养心殿的小太监却匆匆忙忙跑进来,带着哭腔道:“夫人快去养心殿,皇上他……他……”
林婉城只觉头皮发懵,她将碗一丢,提起裙角就向养心殿跑过去。进殿一看,里面已经乱作一团。隆乾帝此时正在披头散发的在地上打滚,他用双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脖子,两条腿在胡乱扑腾,脸上的五官几乎扭在一起,看着十分狰狞恐怖。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个样子,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张喜年一见林婉城进殿,立刻就有了主心骨,他拉着林婉城急道:“夫人,快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
林婉城看到隆乾帝这个样子,心中一惊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她不敢怠慢,马上就上前跪坐在地,有两个小太监从旁帮忙拉住隆乾帝的手,林婉城就搭住他的手腕给他诊脉。
果然不出所料:隆乾帝是犯了红丝蚂蝗的瘾了……只是,红丝蚂蝗只要按时服用救不会毒发,一直以来,惠妃做的滴水不漏,从来没有让皇上毒发过,今天怎么会……
林婉城来不及思索,提笔悬腕就写了一张方子,张喜年刚刚命人拿下去煎煮,惠妃就在宫人的搀扶下气势汹汹进了殿门。
她一看到隆乾帝这个样子,立刻就知道皇上是毒发了。只是惠妃心中也十分奇怪,明明让皇上按时喝了参茶,怎么还会毒发?
这件事说起来奇怪,其实并不难理解。惠妃有事提前回宫,就命自己的心腹青萝伺候隆乾帝饮参茶。
青萝沏好茶给隆乾帝端了过去,不曾想他一个没接牢,杯子就翻在床上,好在没有烫到隆乾帝,不然青萝纵使有十个脑袋也要搬家。
事发之后,青萝怕惠妃责骂,所以就大着胆子将事情瞒下来。养心殿的宫人早已看清宫中的形式,所以,青萝不说,谁也不敢将这件事传出去。
只是,青萝虽然知道这参茶不简单,却并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料。她原以为少喝一杯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却不曾想竟然闹得这么大。
青萝眼见惠妃发了火儿,赶忙就跪下承认此事,惠妃扫一眼专心给隆乾帝用针的林婉城,冷凝的眸子里跳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说话间,枫叶已经重新沏好了参茶,惠妃抬手接过来,用银勺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了,才递到隆乾帝嘴边:“皇上,喝杯参茶定定神吧!”
林婉城已经暂时用针压制住了隆乾帝体内的毒性,不过她心里清楚,这种毒并不能根治。所以她扫一眼那杯喷香浓郁的参茶,旋即又垂下头去了。
惠妃知道林婉城是神医,所以这点子毒药瞒不过她。惠妃原来还心中惴惴,不过看林婉城如此识相,心里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经心地喂隆乾帝喝参茶。
隆乾帝喝了茶,神智果然就完全清醒过来。此时,张喜年已经将林婉城开的药煎好端上来,惠妃看一眼那黢黑的药汁,就凝眉道:“皇上已经没有大碍,这药就不喝了吧!”
林婉城叹口气道:“这药对皇上的龙体有益,还是用了吧!”
惠妃明知道隆乾帝的毒不能解,所以也不再坚持,抬起屁股就站起来。林婉城赶忙端着药碗上前。
林婉城正在一勺一勺地伺候隆乾帝吃药,张喜年却匆匆忙忙折返进来。
他拱手道:“皇上,侯府里派了个叫木刻的侍卫来传话,说崔世子突发高热,想请崔夫人出宫看诊。”
林婉城心中一跳,手上的汤匙没拿稳,两滴黑褐色的药汁就都出来落在明黄的锦缎上。林婉城赶忙将药碗放下,自己就俯下身子请罪:“皇上恕罪!”
隆乾帝的身子虽然好转了一些,但是这几日还总是时睡时醒,他看林婉城屈膝跪在汉白玉砖石上,不由皱着眉轻咳两声,摆手道:“算了,你担心孩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婉城赶忙弓身谢恩:“皇上仁德!”隆乾帝就叹口气道:“左右朕也没有旁的事,你家里既然有事,就出宫去吧。班班年幼,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