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恒看她不理自己了,又开始没话找话:“你准备做什么饭?”
陶桃言简意赅:“土豆饼。”
程季恒:“还有呢?”
陶桃:“米粥。”
程季恒:“听起来不错。”
陶桃没理他,一心一意地切菜。
程季恒无奈:“你就不能多跟我说两句话么?”
陶桃:“你刚才不也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么?”
程季恒:“……”
真是因为话少生气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立即解释:“我没有故意不理你,我……”但是才刚解释到一半,就被她打断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么?”
“……”
说得少生气,说得多也生气。
行,老子闭嘴,从现在起你休想再听见老子说一句话。
程季恒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换了别人,敢这么对他,早被他收拾老实了,却唯独拿这颗傻桃子无可奈何。
她在他的人生中,开拓出了一个又一个例外。
程季恒噤声后,陶桃也没主动搭理他,心无旁骛地做饭,而且没了程季恒的干扰后,她做饭的速度都加快了。
切好土豆丝和胡萝卜丝后,她从橱柜里拿出来了一个不锈钢盆,将刚才切好的菜丝放进了盆里,又将之前准备好的面糊到了进去,最后又打进去一个鸡蛋,加盐和胡椒粉,用筷子将盆里的食材搅匀。
开火,平底锅加热,倒油,放入生饼,小火慢煎。
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满了香味。
将最先煎好的两张土豆饼从锅里夹出来后,陶桃没再往锅里放生饼,而是看向了程季恒:“你要不要尝一尝?”说着,她还从筷筒里拿出来了一双筷子。
程季恒一言不发地朝她走了过去,接过了筷子,夹起一张饼,对着吹了两下,尝了一口。
“好吃么?”陶桃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虽然刚才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但面对着她的这种目光,程季恒的决心瞬间分崩离析:“好吃。”
陶桃笑了,程季恒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狡黠。
那一刻他明白了,这颗桃子是故意的。
她早就看出来了他在跟她赌气。
果然不能小瞧女人的第六感。
无奈地叹了口气,程季恒心累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
“我本来就是。”陶桃一脸傲娇,重新拿起了不锈钢盆和小勺,继续往锅里放生饼。
程季恒站着没动,依旧立在她身边。
火和油锅散发着滚滚热气,姑娘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本白中透粉的脸颊也变成了白里透红。
她周围的一切都很老旧:使用了多年的抽油烟机发出巨大的噪音,却排不出去油烟;热气腾腾的油锅里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时不时还有油星溅出;灶台和橱柜已经在常年的烟熏火燎中泛起了焦黄色,哪怕平时经常擦拭,也无法抹去岁月留下的暗淡。
这实在不算是一个优雅的环境,甚至说得上糟糕。
但程季恒却忽然有了种享受的感觉。
享受站在她身边的感觉,享受这种人间烟火气,享受最简单的生活,也是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陶桃忽然问了他一句:“你不热么?”
程季恒回神:“还行。”
“你还是去客厅等着吧。”陶桃迅速地将煎好的饼夹入盘子中,“这儿太热了。”
程季恒不想走。如果是晚上,他还能用怕黑这个理由,但是大白天,他该用什么理由留下来?
思考了好几秒钟,他才找到了一个正当理由:“我想跟你学做饭。”
陶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人在这儿站了大半天,就是为了偷师?
程季恒面不改色:“我以后不想点外卖了。”
陶桃并没有怀疑:“好吧。”
程季恒趁热打铁:“以后你做饭,能不能都让我站在你旁边?”
这学习态度还挺好?陶桃被逗笑了:“行。”
程季恒谦卑有礼:“谢谢。”
陶桃:“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