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医院待到了九点多还没回家。
最后,程季恒还是来了医院,把她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低着头,一路保持沉默。他也没有逼着她说话,只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在他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之前,晚上独自一人回家的时候,她都会有点害怕。
小城的夜晚很寂静,晚上八点半之后马路上几乎就没什么人了,她很怕会在半路遇到坏人,包里随放着防身用的小刀和防狼喷雾。
但是自从他出现之后,她就再也没害怕过。
他每天都会去接她下班,晚上再陪着一起回家。
或许奶奶说的没错,她太软了,而他很硬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有安全感。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他在身边的日子了。
但她还是不知带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太突然了。
到家后她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缩在被窝里,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他洗漱完,回到了卧室,她才跑出去洗澡。
再次钻进被窝里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平时这个时候她早就困了,可今天晚上却怎么都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他和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一直辗转反侧到窗外的天色蒙蒙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程季恒昨晚也没怎么睡,枕着胳膊盯着天花板,内心一片烦躁。
对于这颗傻桃子,他胸有成竹,完全有把握让她爱上自己。
但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以前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任何女人,更别说花心思用手段让女人爱上自己了。他觉得这种行为就是在浪费时间。
但这颗傻桃子却又一次的成为了他的例外。
凡事一遇到她,他就无法自控。
但他当初之所以赖着她不走,只是单纯地感觉她傻得好玩,能让他轻松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把她当消遣。
她的世界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天真又单纯,而这两种东西恰恰是他最瞧不上的东西,但现在他却想独占她的全世界。
他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不然不可能干出来这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
这天晚上他睡的很晚,不过起得很早,多年习惯使然,他的早起生物钟已经固定在了六点半左右。
起床之后,他先去洗漱,然后下楼买早饭,买好早饭,摆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将碗筷全部准备齐全,再去喊她起床——这是他近一个月来每天早上起床后的固定流程。
今早他喊了她两遍,卧室里都没有回应。
不消多想,这颗傻桃子肯定是一晚上没睡,直到天亮了才睡着。
不过她最近在放假,他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没再继续喊她起床。
吃完早饭,他拎着给老太太带的早饭,自己去了医院。
早晨医院的人流量堪比早高峰期间的地铁站,程季恒依旧没有选择电梯,直接走进了安全通道,爬楼梯上了七楼。
今早的0736病房和以往的每个早晨一样,床帘没有拉开,光影昏沉,住在病房内的三个人只有那位瘫痪在床的老大爷醒了,护工和陶桃奶奶还在睡。
程季恒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老大爷朝他转了下眼珠子,算是给他打了招呼。
他朝着那位老大爷微一点头,算是回礼。
病房里很安静,为了不打破这种静谧,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头柜前,轻轻地将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到了桌子上。
老太太还在沉睡,他准备去接壶热水,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扫过了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他僵住了脚步,瞬间将目光集中在了病床上。
老太太眉头紧锁,面色极其苍白,双唇微微泛青。
程季恒不假思索,一把抓住了老人的右手,用力地摁住了她的脉搏,同时大声喊道:“奶奶!奶奶!”
老人没有任何反应。
脉搏极其微弱,若有若无。
程季恒立即摁下了床头上的护士站呼叫按钮。护士很快就来到了病房,还不等她开口,程季恒就言简意赅地对她说明了老人的情况:“病人昏迷了,需要抢救,喊你们苏医生过来。”
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紧张与担忧,却不失冷静与理智。
最后一句,则是命令,强硬的命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强而有力地激发着被命令者的执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