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连忙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之后,给程季恒安排了一系列的检查,然而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脑补没有受到任何创伤,但就是记不起来陶桃是谁了。
最独特的一点是,除了陶桃之外,他什么都记得。
医生怀疑是选择性失忆症,但是失忆症迸发的前提是大脑受到剧烈的刺激,外部冲击和精神刺激皆有可能。
既然程季恒的脑部没有受到外力冲击,那应该就是精神刺激,医生只能给出“再观察两天”这种治疗结论。
这两天,陶桃一直在观察程季恒,期间还陪他转了个院。
从人民医院转到了博爱医院。
是程季恒这个小作精强烈要求转院,因为人家看不上人民医院,一定要去找自己的私人医生治疗。
而且他现在也不认识她,根本不听她的话。
她没办法,只好答应他转院,小奶糕都不管了。
幼儿园举办的元旦联欢会她和程季恒没有参加,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后,她先被安排了一系列身体检查,后来被警方问话,所有的审讯程序全部走完后,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她的手机是证据之一,但是那位负责办案的女刑警比较人性化,在开始问话之前她告诉她有位叫苏颜的女人给她发了微信消息,说她的女儿被他们接回家了。
陶桃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们和白家住邻居,平时两个孩子经常一起玩耍,时常也会去彼此家串门,白家人对小奶糕很好,所以她被白家人接走,她一点也不担心。
这几天,小奶糕几乎一直在白家待着。
她不是不想管女儿,而是不想带她来医院。
那天晚上审讯结束后,她去白家接女儿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按理说小奶糕早就该睡觉了,但是她却一直没睡觉,一直在等妈妈。
那时她脸上的淤青还没下去,小奶糕一看到她就被吓坏了,大哭着问她怎么了。
她肯定不能说实话,只能回答:“妈妈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觉。”
后来小奶糕又问她爸爸去哪了?她说爸爸出差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为了不吓到女儿,她没有带她来过一次医院。她把小奶糕交给了阿姨。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舍得女儿,因为她要尽早让自己的男人想起来她是谁。
然而在医院里观察了三天了,他的记忆力好像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她接受不了他记得全世界,却唯独忘了她。
这几天,她几乎三天两头的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跑,医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杨医生每次都像她保证,程季恒的身体和脑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想出院的话随时都能出院。
但她还是不放心。
这次也是一样。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影响,他为什么会失忆呢?”陶桃现在已经快急疯了,“他所有的事情都记得,只把我忘了!”
杨医生:“导致失忆有三种情况,第一,脑部受到重伤。第二,精神方面受到了强烈刺激。”
陶桃追问:“第三呢?”
杨医生犹豫了一下:“只能排除掉前两点之后,才能确定第三点。现在完全可以排除程总的脑部受到了重伤。”
陶桃:“他也没受什么精神刺激呀。”
杨医生摇了摇头:“不一定,精神方面的病症比较复杂,据我所知,程总曾接受过长达三年的心理治疗。”他是程季恒的私人医生,所以对他的情况十分了解。
陶桃僵住了,呆若木鸡地看着医生:“你说什么?”
杨医生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三四年前吧,程总一直来找我做检查,说自己的心脏有问题,总是会疼,但是所有的检查结果都表明他心脏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一直有心疼的症状,我就建议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陶桃怔忪许久,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那他到底,为什么会心疼呢?”
杨医生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你要去问心理医生,不过给程总进行心理治疗的那位医生是我推荐给他的,您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您。”
陶桃拿到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后,给杨医生道了谢,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病房,程季恒还在工作。
这间病房是博爱私人医院的顶级vip病房,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三室里面包括两间卧室,一间书房。
与公立医院不同,私人医院的病房,你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只要你出得起这笔住院费。
程季恒一直在书房工作。
陶桃本不想去打扰他。
可心里乱糟糟的,很想去找他。
她从来没听他说过,他曾去看过心理医生。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但是在走进书房之前,她还是先敲了敲房门——这几天他一直对她很疏离,也很客气,不越界也不逾矩,像是在对待一位陌生人,她受不了他这样对待自己,却又不得不尊重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