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后来想明白了,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就让钢镚自由发展,也从不教导他什么。
所以钢镚才会像个半吊子,手艺不精,还被一些更不着调的二皮匠给带坏了,天天就想着挣钱。
说到这,舅爷爷笑了:“不过啊,一毛这孩子,他不是真的没有上进心,你看着他平时胆子小吧?我给你说,他要是胆子小,就不会干二皮匠这个行当!”
我点头附和了句:“那倒是啊,当二皮匠天天接触死人,没点胆量是不行。”
“对,而且他心善。我记得有一次,他把事情办砸了,拿了人家的钱,没办成事儿,那家人不知道,但那个死人给他托梦了。”
舅爷爷呵呵一笑,吸一口烟,带着笑意说:
“结果这孩子,把钱悄悄送了回去,又去那死人的坟头上道歉烧纸,那之后,我就听他跟别的二皮匠打电话,请教人家,该怎么缝尸体什么的。”
舅爷爷的话一点不假,钢镚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虽然第一面见他时,觉得这小子很不地道。
但后来一接触,发现他其实很想跟我学二皮匠之术,而且是个特别讲义气的人,他为了朋友甚至可以去死。
“怎么样啊,小掌门,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对一毛了解清楚了吗?”
他又吸了一口烟,已经十分接近烟蒂了,但他显然还想多抽一口。
我冲他点点头:“嗯,了解清楚了。不过,我这次出门走得着急,能不能再拜托爷爷一件事?”
“啊,你说吧!”
“我走后,你重新出山,指点指点一毛,有你帮着他,我心里更有底。”
他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直接将烟蒂仍在地上,用脚用力一捻。
舅爷爷皱着眉头,认真看着我,考虑了好一会热,终于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退缩了!不然你们这些小家伙该笑话我了,你放心,我会帮一毛的。”
他顿了下,补充了句,“而且,我会让一毛知道,他是二皮匠的传人,他打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是真正的二皮匠传人!”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扑通摔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半瓶白酒,一摔倒,酒就洒到地上好多。
这就是钢镚的父亲了。
他嘿嘿笑着,挥着酒瓶子看着我说:“大侄子!嘿嘿!大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