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慢慢蹲下,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突然间有点领会到左流英、异史君高人一等的骄傲是什么感觉了,“傻小子,让我再教你一件事吧:你觉得自己很重要,说出的话总是意味着什么,其实那是错觉。灵妖或许把你当回事,我不会,那边的麒麟不会,杨清音、左流英。甚至随便一只普通的妖族,都不觉得你有那么重要,更不觉得必须听从你的命令。”
慕行秋盯着那张与自己相似得有些讨厌的脸孔。笑得更欢畅了,“你想让我跟你回去见杨清音。首先得想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同意?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孪生兄弟?因为你是枣红马的儿子?”
“因为灵王,一直以来你都在误解她……”
慕行秋摇摇头,“你听说过道法无边这四个字吧,道法最厉害的本事就是能让你崇敬道统、忠于道火、醉心于内丹,至于让你喜欢另一个人,更是不在话下。你想说杨清音一直喜欢我吗?哈,她喜欢的是道统塑造出来的那个我。而不是现在这个真实的我。你让我回去,让我变回从前的样子,可我要是变不回去呢?从此就给她当俘虏、当犯人吗?那样的话,她会恨死你的。”
“你真的不想再见灵王?”锦簇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慕行秋端正神色,“你以为我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对吧?其实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不在意了,就像你们这些灵妖,也都记得自己的野兽形态,可你们不想再变回野兽。我也不想回到从前。”
锦簇脸上的困惑渐渐消失,恢复到平时的冷硬,“你让所有的信任者失望了。”
“可是让我自己高兴了。”慕行秋再次露出微笑。伸出被缚的双臂,“给我解开,小马儿,不是为了帮我,是为了帮你自己。”
“既然你不再是从前的慕行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从前的慕行秋一诺千金,连敌人都不会怀疑,现在的慕行秋只为自己着想,自然无法得到对方的信任。
“先解我手腕上的逍遥索。我给你丹药,然后你再解我脚上的绳子。这总可以了吧。”
“脚,我先解开你脚踝上的逍遥索。”锦簇说。
慕行秋撇下嘴。觉得这没什么区别,于是坐在雪地上,将双脚伸到锦簇面前。
在他身后,跳蚤仍在不停挣扎,在地上摔出一个又一个雪坑。
锦簇抬起左臂,费力地解开并不复杂的绳结,逍遥索落在他身上,像温顺的小蛇一样,自动钻进他怀里。
慕行秋的双脚终于重获自由,一跃而起,来回走了几步,看着跌跌撞撞的麒麟,心情更是大好,可他现在还不能随意施法,只好双手打开腰间的百宝囊,伸进去几根手指慢慢摸索。
“张嘴。”慕行秋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锦簇张嘴吞下药丸,气色渐渐红晕,过了一会慢慢坐起来,撕开单衣,扭头看了一眼右肋的伤口,抓起一把雪,狠狠地擦了几下,血迹没了,细细的伤痕还在。
他站起身,爬出雪坑,看了一眼顶伤自己的麒麟,轻轻哼了一声,没有采取报复手段,而是转身替慕行秋解开手腕上的逍遥索。
力量回到体内,慕行秋深吸一口气,再次感到欢畅无比,“谁给你的逍遥索?力量不小。”
锦簇犹豫了一会才回答,“我母亲,刚化妖的时候她编了几条逍遥索,后来……她没挨过去。”
灵兽化妖时伤亡颇大,能坚持到最后的只是极少数。
慕行秋有点意外,没想到一只灵妖编出的逍遥索竟然能困住自己,但他没说什么,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怀里掏出一枚宝珠,“把它还给左流英,这是他的东西。”
这是左流英用来记录慕行秋化妖过程的凝神宝珠,现在用不着了。
锦簇没接,“我不是为左流英来找你的。”
慕行秋一笑置之,将宝珠扔在雪地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又伸手在怀里摸索两下,掏出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来——一颗发光的水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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