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这些人死后存不住最后一口气……
二道门前,夏之余将这些人交给内门的鬼差,自己则发讯问了陈帆的位置,这件事情有疑,她得报上去。
齐掌司。
如同人间的政府,地府官员在阴司也有办事处,名曰齐掌司。
齐掌司三十三重楼,越往上,职务越高。站在齐掌司的高楼之下,只可见上数第十层,自十一层开始,便藏在了雾霭之中。
随着阴兵的指引,夏之余随着他上到七层,一踏上深红色的木板,送她上来的黑莲便合拢花瓣,化作烟尘消散。
左手边红漆加柱,可看见大半阴司景象,右手边幽红色灯笼盏盏,挂在一间间的门房前。夏之余顺着红灯笼朝前走,见红莲灯笼下一木牌,上刻“陈帆”二字,便知是到了地方。
甫一落定,门便无人自开,陈帆正含笑望着她,隔着一张桌子,贺真站在那里,似乎在汇报什么事情。
“你说你有事要同我说,是什么事?”
贺真脸色不大好,看见她日常黑脸,这次陈帆也在场,夏之余对着一张大黑脸便觉得有点尴尬。
和俩人打了招呼后,正准备报告下午的事情,就见陈帆眉头一皱,望着她站了起来,“你怎么沾了一身这么浓重的尸气?快把袍子脱下!”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抽了大半盒抽纸……再次……感受到来自女主的报复……
新年快乐呀大家,新的一年,愿大家所愿皆所成。
(本章留2分评发红包,庆祝元旦的尾巴~~~)
第68章 尸菜
浓重的……尸气?
夏之余眉头一跳, 还没思索明白尸气缘由, 动作间已将袍子脱下,提举在手中, 看向陈帆。
屋内光线并不太足,蜡烛在红纸灯笼中燃烧着, 顺着烛身滚下乳白的烛泪,细微的声响与从衣角滴落在地的水滴声重合。
陈帆站在桌前, 眼睛盯着白蜡不敢移眼,心中不住地默念“失礼失礼”。
连同贺真在内,无一人敢看她。
黑袍下,湿透了的裙装校服贴在身上, 薄薄的长外套被雨水一浸, 颜色便透明了, 透出肌肤的颜色来。垂下的衣料还在往下滴着水, 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夏之余脸一红,看他们的反应哪里明白不过来。她刚刚听见身上有尸气,便慌慌张张地脱下了,根本忘记衣服湿了……
“不好意思……刚刚太忙了, 忘记催干衣服。”先前见到那么多人的死状,她根本无心维持法术避雨,但此时的状态见同事领导,就很不合适了。说话间, 夏之余施了个法术, 衣料尽干。
这话一说出来, 陈帆和贺真便知道是假话,当了那么多年的灵司,还从未听过有灵司能被雨水浇着,一结合刚刚见到她时,她疲累的神态,便知其中另有故事。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陈帆从办公桌前绕出来,取走她手上的黑袍,“你法力虽精进了,但这尸气却仍是抵挡不住。”说到此,他把夏之余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点点头,“还好,身上没什么尸气。”
“之前土地爷爷说我被尸气魇住了,帮我驱散过来……”
“土地法力不高,兴许是未驱散干净,不过你方才说……魇住?发生什么事了?”陈帆低下头,眉头轻皱,将手虚虚搭在她肩上弹了一弹。
不过挥挥手的动作,夏之余就觉得身体中的压力都消散了,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夏之余提腕在身前一扫,十五块录牌顺着手掌划过的轨迹出现,悬浮在她与陈帆之间。录牌没有实像,是那十五人录牌的复刻本。
见她如此郑重,站在一旁的两手揣进袖子里,冷哼一声。他见多了夏之余少见多怪的模样,最可笑的是上回凡人术士请她去收灵,她都能担惊受怕地传讯给他,这次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
没管黑脸前辈的内心想法,夏之余开口对着陈帆道:“我今日在沛市收灵二十三人,其中十五人是死于食物中毒。
但奇怪的是,他们都存不住身体里的最后一口生气,人刚一断气,最后一口气立马吐出。除此之外,在送他们前往二道门的黄泉路上,这十五人也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说到这里,夏之余一挥手,在空中拉开幻景,重现了之前他们的状态。贺真走上前,站在陈帆身后半步,一同看向幻景。
“不仅仅是这十五个人,他们好像还影响了周围的人,你们看这个小孩子,”她指着幻景中排在勾魂链中间位置的一个十几岁女孩,“她是死于车祸,一开始还没从车祸中缓过神来,一个劲儿的哭喊腿疼,可渐渐地,她的行为愈发趋于这十五人的状态了。
相对的,成年人,特别是成年男性,受到的影响就小一些。”
看着那女孩儿,陈帆从一排录牌中找到那女孩子的,从中抽出她的生死轴,对着桌上的烛火看到死因那处。
“你的意思是说……”
夏之余看向陈帆,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怀疑这些死于食物中毒的人,吃了不属于地上的东西、具体是怎样的,我想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尸体与普通人的不同,照这样发展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陈帆,就连贺真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司掌,属下愿意去查这件事。”
“不,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陈帆伸手虚压贺真上前一步的动作,“还是我亲自去。”
“我也跟着你去吧,人是我收的,我了解情况。”夏之余见他们俩人争执,开口道。她不参与这件事情不放心,即便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在一旁说说她所知道的情况也是好的。
贺真冷嘲一笑,他声音低哑,说起嘲讽的话来更显古怪,“你?你能帮得上什么忙?不拖累人就谢谢你了!”
“贺真!”
“……”
屋内安静了一瞬,陈帆和贺真二人的眼神却来往了几回,夏之余将这些看在眼里,脑中突然闪过什么,她有些慌乱地垂下了眸子,握紧了手心。
“此行不知会发生何事,还是我去较为妥当,倘若查得什么线索,或是需要你们,我会告知你们的。”陈帆没注意到夏之余的异样,已然决定道。
贺真和夏之余只能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