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完这句话,外面又有人喊她,似乎是深夜来了车祸的病人。刚才还在温言细语交代的护士闻言一句国骂,把口罩往耳朵后一拉,推着小推车风驰电掣地走了。
严肆顶着暖气,坐在谢执床边,看看谢执,又看看他头顶的输液瓶。
输液瓶折射着急诊室的灯光,夜晚的急诊亮如白昼,身边充斥着病人的呻吟,陪护的呼噜声,各种机械的声音,更远一点的门口,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谢执的眉心在一片喧哗中不安地动了动,然后微微睁开了眼睛,显得有些费力。
严肆一直看着他。
“……严肆。”谢执低声喊,眼睛被光刺了一下,又闭上。
“我在。”
严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覆盖住谢执的眼睛。
严肆的指尖正好搭在谢执的太阳穴边,在太阳穴边轻敲,说:“快睡。”
谢执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忽然又想到明天还要考试,最后什么都没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胃药里面有助眠的成分,谢执很快就睡着了。
凌晨两点,护士过来换药水,严肆覆盖在谢执眼睛上面的手指挪开,起身帮忙;一直到点滴换好,才重新覆盖上去。
十几秒后,严肆又把手往上挪了挪,挪到谢执额头,然后再翻转过来,用手背试了一下谢执额头的温度。
……是房间太热了吗?
严肆又抚摸了一下,起身叫护士过来,护士拿红外线测温仪给谢执“滴”了一下,看了看数据,吓了一跳,又连忙抽出水银温度计,夹在谢执腋下,给他测温。
“39.2c。”五分钟后,护士取温度计,对着光线看,“这都是高烧了。”
“是不是要上退烧药?”严肆有些着急,“他明天还要考试。”
“退烧药和胃药一起用怕是……”护士甩了甩温度计,也有点急,“什么考试那么重要?比身体还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