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你可别骗俺,不然我可拿锄头打你噢,我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凶猛,年轻时可是空手打死后老虎的哦!”老汉睁大了眼睛,口涎都快滴到裤腿上,然后转而用凌厉的目光,戒备的对唐叶说道。
唐叶没再说话,直接将一把碎钱塞在他的兜里道:“快走啦!”
老汉眉开眼笑,将钱数了一遍,然后背后身子,整整齐齐的塞进自己裆里藏着,恐怕是怕老婆发现没收去了。随后他敲掉烟杆里面的烟灰,将牛绳固定在一棵大树上,便用矫健的光脚,带领唐叶往山上走。
唐叶不禁感叹,这个老汉已经满头白发,身体也是佝偻着,但看上去却是神采奕奕,脚步轻盈的像年轻人一样,看样子生活在远离喧嚣的山村中,是一个长寿的好办法。
一路上,老汉和唐叶堪堪而谈,据老汉所说的,唐叶大致了解到一点村里的情况。现在这个山村很少有年轻人在家呆着了,除非是家中老人去世或者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回家解决,否则他们都是月初就走,年底才回来,甚至有些年轻人在外面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老汉家有个儿子,才十九岁而已,但已经去沿海打工三四年了。他儿子和另一个村的大闺女在一起打工,日久生情,还没结婚便睡在一起,结果搞出事,女方怕打胎会影响以后的生育,所以把孩子留下来了,虽然他的儿子只有十九岁,但已经生两个大胖儿子了。
不过老汉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还乐呵着天天能在家逗两个小孙子玩呢,毕竟老人家一直都想往着儿孙满堂的日子。而老汉也准备将跟他十几年的老牛卖了,换成钱,好让他儿子年底办一场热闹的婚礼,这也是老汉唯一能为他儿子做的事情了。不过说到要卖那头老黄牛,老汉语调都变得低沉,毕竟十几年来,老汉早已经和它产生了感情,可是为了儿子的未来,他也只能忍痛割爱。
从远处看上去没多长的路,但是唐叶硬是和老汉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严云老太太的茅草屋盘。在村子里,基本上每家每户门前道路都是残碎的砾石铺成,唯独严云老太太家门口时一片泥泞的土路。在多雨的南方,基本是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所以严老太太门前永远是一片泥浆。即便是天晴的日子,泥浆就变成了一堆尘灰,大风刮过,屋内便是一层灰尘。
在这个茅草屋,外墙都是岌岌可危的黄土墙,很多地方禁不住风雨的吹打,很多地方大片脱落,裸露着黄土块。而屋顶是一卷卷快要烂掉的稻草,隐隐约约发出腐烂的臭味。
“严老太太,您在家吗?”唐叶叩着半掩的木门,轻声的问道。
“咳咳……”
可唐叶只听见一阵阵痛苦的咳嗽声,却没听到其他回音,无奈再问几遍,见没人回答。他便推开门向里面走进去。
“吱呀”
木门发出诡异的叫声,当阳光照进简陋的屋内,唐叶着眼扫视一番。这个大厅内仅仅一张布满灰尘的八仙桌和四条长凳,地面依旧是土地,只不过经过多年的踩压,已经非常的结实。屋内到处都是半尺厚的灰尘,蜘蛛网到处可见,一只只蜘蛛慵懒的躺在网上,见有人进来,才惊恐的四处逃窜。
在屋内的正厅,摆放着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而台面擦得干干净净。唐叶仔细打量一番,发现和王军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仔细捉摸一番,便肯定这是王军父亲的遗照。
“咳咳……”
唐叶遁声寻去,发现这个声音是从一个侧屋发出来的,而那个房间并没有门,仅仅靠一张破旧的草帘隔着,此时许晴紧紧挽着唐叶的手臂,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她怎敢相信还有人住这种简陋的地方。
唐叶掀开草帘,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待唐叶将草帘卷起来,让阳光照射进来,才看到床上半坐着一个老妇,满是皱纹的双手将乱糙糙的头发向后捋,而这个老太眼珠浑浊,眯着眼睛,想要打量着唐叶,却看不清人脸。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严老太太沙哑的声音从里屋传出。
“请问你是严云老太太吗?”唐叶礼帽的说道。
严老太太伸长了脖子再次打量着唐叶说道:“是我,你们是谁?”
唐叶有些不忍的望着屋内的一切,如果王军要是知道他母亲如今还是活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屋子,不知道什么怎样的心情。
唐叶有些抱歉的说道:“严老太太,我是为你儿子的事情来的。”
还没等唐叶说完,严老太太身体一颤,突然怒骂道:“都给我走,都给我滚出去,我已经没那个儿子了,我严云从来就没给老王家生出那么一个孽障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