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还是笑着摇头:“是不是罪犯,你我心里都很明白,我前些年一直在东欧,这两年往东南亚跑得也不少,我们华国人就这个特点,不怎么把律法当回事,按照欧美的说法是没有契约精神,用我们的态度来就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讲究圆滑通融,没什么是绝对的,不光你我这样,上边也一样,你是执法者,那法律不也都含含糊糊的模凌两可么?所以用得着你的时候是会变通,用不着就是犯罪,你不会钻这个牛角尖吧?”看来当初牟天博说这家伙轻法律而重然诺还真有点准了。
老杨眯眼睛,以前这都是他审查思忖案子的表情:“你认为我在钻牛角尖?”
巴克还是拿自己说话:“我刚回来就钻牛角尖,以为平静安定的生活就是陪着父母老婆孩子过小日子,但实际上我是按捺不住寻求刺激的,这就跟吸毒似的,经历过那种惊险刺激隔些日子总会心痒痒,所以贡州沈家的事情我也挺享受那个过程的,但这样如是三番,你都提醒过我,那就不可能过小日子了,所以说我后面的变化发展简直就是注定的,你呢?你真愿意以后就灰心丧气的烤个肉或者陪着笑脸接受别人的救济?”
杨浦城脸上表情绷得很紧,但眼角有些抽动,就好像坚硬的墙壁出现松动。
巴克再填一把柴火:“那天把钱送过去的时候,看见小老弟站在客厅里,满脸不服气,你觉得你做什么样的父亲对他才是个好榜样,不至于未来面对别人抬不起头,充满仇恨的戾气?”
五十出头的老警察,听了这句居然有点红眼!
巴克好像在讲笑话:“之前不是有很多电影,为了让谁谁谁去卧底,但必须就先得找个理由开除出警队嘛,你觉得这么回去骗儿子是不是有点无耻?”
杨浦城却没笑,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有巴克这样二不挂五的惫懒劲,但挺直的腰板松下来点,认真的想了想:“那我就承你这个情,回去跟老太婆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毕竟我除了做警察什么都不会,而且一把年纪适应性也比不过洪奇那种年轻人。”
巴克轻松的点头:“别太当回事,换一个活法未尝不是体验另一种人生的机会,不伤天害理,不用那么大压力,试试看,我烤肉的时候不也没想到我能做点装饰设计?”
杨浦城眼睛没焦点的看着天花板静默了一下才笑:“好像也是,就算当初分到刑侦也还不是我最乐意的事儿呢,哈哈,有点敞亮了,怪不得你周围很快就聚集起来这么一帮各种各样的人。”
巴克端茶杯敬老杨,他的确没有吃吃喝喝谈事情的习惯,三言两语说完就溜回家去。
他真是个离了家几天就想家的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