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儿又是一副被人卖了还会帮忙数钱的呆样,实在没法放心。
童淮小小声:“我以为你会说我两句,换做俞问,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骂你是为了让你知错,”薛庭淡淡道,“你不是知错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六点过了,天边云霞染了橘红,层层渐变,像打翻了颜料盘,底下是西区高低错落的老旧楼群,天空中电线纵横。
童淮眼珠颜色浅,剔透漂亮,能倒映出整片天空。
薛庭睨着这双眼,忽然想起他怒火熊熊的样子。
和他的眼睛一样清澈明亮。
在周围的人已经学会虚伪地掩饰时,他的眼神依旧干净得让人不敢直视。
像个小孩儿,情绪不加掩饰。
也像一面镜子。
薛庭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慢慢垂下眼皮,手指无意识攥紧。
那天下午发生的事,两人跟谁都没说。
童淮也不会再和那种人有牵扯了。
周一班里三个人出征竞赛,童淮右边又空荡下来,不太习惯。
他看着薛庭给他量身定做的新手教程,老老实实在教室里坐了一天。
晚上薛庭回来,见童淮有乖乖坐在教室里埋头做题,眼底浮过点笑意,伸手揉了把他的卷毛。
童淮杀气腾腾地抬起头,看到是薛庭,杀气一收,眼睛亮了:“哎,你回来啦!”
去参加竞赛的不用来上晚自习,陈源和吕子然就没来。
“嗯,”薛庭看他不像平时那样嘚啵嘚啵,挑了挑眉,“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空了一天的座位又有了人,童淮心情很好,手肘抵着桌,托腮笑道:“考了就算了,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