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我。”橘发青年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视线有些散漫的扫过屋内的陈设,继续在大脑深处搜刮有关昨晚的零散片段。
——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在卫……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中也先生!”
巨大的声浪一股脑地涌进通讯里,简直像夏日里哇哇乱叫的蝉鸣,根本不顾听众意志的狂轰滥炸,一度使中原中也产生快要永久告别听力的错觉。他不得不把电话拿远了些,直到部下们稍微冷静下来,才重新靠近耳边,没好气的斥喝道:“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我现在很好,没有离开酒吧,应该是在里面的……”
他正想说员工宿舍,让对方送两套衣服过来,结果刚要吐出后续的字眼,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打断了。
“其实——我们就在您的屋外,已经等候多时了。还有,您的衣裤和电话、钱夹也在公用卫生间里找到了……”
“……”
纯情的橘发干部一阵沉默,隔了几秒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所以说,你们是在门外看热闹吗?啊——?!为什么不早点进来叫醒我,明明应该没有锁门吧?!”
不管是调取了监控,还是进行过问询和地毯式的搜索,部下们肯定知道屋内没有女人。可是,干嘛一个个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一样?
他明明……只是跟乳臭未干的同性小鬼睡了一晚而已啊?!难道有问题吗!
中原中也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生气地提高了语调,完全忘记自己身后的人睡得正香。卷在雪白被子里的少年微微一颤,显然是被大嗓门直接从梦中吵醒,双眼猛地睁开、却迟迟对不上焦距,茫然地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橘发上。
“我的……猫?”记忆仍停留在捡了只短腿曼基康猫的喜悦情绪里,他本能的抬起手臂,五指顺势揉进对方散乱的橘发当中,非常亲昵的哑着声音道:“你怎么、不继续睡觉?时间还很早吧……”
也许是宿醉外加晨起的迷糊,他压根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还懒散地将脑袋窝进青年的颈间,歪过头软软地蹭了几下。虽然他的身量比对方要高一些,但没骨头般地往上一挂、整个人便好似骤然缩小了一圈,像是只绕着主人呼噜噜撒着娇的懒猫,竟给人一种家养生物的乖巧感。
而听话推开门的黑手党成员们,一进屋就承受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立刻脚底打颤,岔着音地发起问候:“打、打扰了!中也先生,用不用我们等一下再、再进来?”
“啊?”中原中也忙着拨开恼人的手指,发现对方实在黏得太紧,只好维持着现有的姿势扭过头,不爽的训着部下:“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别傻愣着,把新的衣服和裤子都给我,待会儿再去把昨晚的账结一下。”
他的语气神态无比坦然,根本不知道戴着墨镜的黑手党成员们在脑补着什么八点档剧情,直接从一个部下的手中抽过电话,翻看着短短一晚积压起来的邮件和未接来电记录。
一时间,空气沉闷了许多,似乎是被橘发青年过于强大的气场压制,变成了无人能打破的凝结固态,只能随着他的心情起伏来决定是否要活活闷死屋内的受害备选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