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封住穴位,给谢祯灌了麻沸散后,再用酒精和药物消毒后,林清浅抓起了消过毒的刀子。
“这?”一个观看的郎中惊得不禁出了声。
赵景云眼神阴冷等过去。
此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出声。
林清浅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谢祯腹腔。
屋子里的几个男人都见过死人,也杀过人。但他们亲眼看到林清浅拿刀剖腹,个个心里还是开始冒寒气。
小丫头看起来十分柔弱,怎么就不知道怕?
林清浅不但不怕,露出的双眼似乎还隐隐透出兴奋来。
艰苦条件下,动手术刀的机会不多,呵呵,在敌人身上动刀子练手,还不用担心其死活,这样的机会多难得呀。
“哐当”随着一声响,箭头被林清浅扔到了铁盘子里。
林清浅用钳子压住伤口,然后众人就看到她拿出一根长针,利索地穿上了像线非线的线,像缝衣服似的一针一针,一层一层缝补起来。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先将谢祯断开的肠子缝好,然后又将伤口缝合起来。
谢慆和老将军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谢祯看起来精瘦,其实肚子里还是有点儿油水的。
军中两个郎中眼中闪着狼光,恨不得过去趴在边上学习,可惜没有王爷发话,他们不敢动。
一场手术结束,天色也黑了下来。
屋子里早就被文心和初心点上了蜡烛。
手术是体力活,林清浅放下针线拔下谢祯身上银针后,才发现自己的腿发软,整个人身体无力。
平妈妈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连忙用手帕将她脸上的汗水擦去。
“等会儿开药。能不能活下去,得看今天晚上和明天,他会不会发热。”林清浅实在太累,她半点儿也不想动。
“小姐。”文心和初心过去,搀扶住她。
“我先去客房歇一会儿。有什么事叫我。”林清浅不想搭理屋子里人,吩咐一声后,直接丢下谢祯出门。
这一处院子,属于她。
如今院子里有两个男子在,她肯定不能睡在这边。
好在林清浅不挑,家里还有厢房和客房,她直接吩咐两个丫头将她被褥抱过去。
累,真心累。林清浅到了客房,洗漱过后倒头就睡。
中午,她为了救人,就没来得及吃饭。
晚上累,她又没吃。
林家人个个心疼得要命。
更可气的是,由于霍家和谢家人都在,林家房子根本住不下,还得匀出房间招待他们吃喝。
两家都是嫡系出事,而且还是被人偷袭造成。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晚上继续过来偷袭,谢家和霍家都不敢大意,他们各自留下一部分人,在地上直接打了地铺,顺便伺候各自主子。
其余的人,则离开老鹰嘴村回府去了。
赵景云有话对林清浅说,他也看到林清浅疲倦的样子,心里既觉得心疼又有些后悔。
为了不打扰林清浅,没办法,他也先离开林家。
这天夜里,林清浅所在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两家不但留下守夜的人手,还各自留下一名府医。
林家乐得落个自在,各自在院子里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未明,谢家和霍家又来了一大群人,并且两家带了许多药材和贵重的补品、礼物过来。
霍久岑清醒很快,夜里他就醒来了。伤口有点儿痛,没有发热的迹象。
没有林清浅吩咐,没有人敢下药,更不敢随意给他吃东西。
林清浅特意交待过,手术过后不能乱吃东西。
林清浅经过一夜的调整,人一大早已经醒来。
因为和霍家关系亲密,霍家人也知道林清浅最喜欢霍卿月,所以一大早霍卿月就过来了,胡氏也在其中。
骨折其实很痛,胡氏吊着胳膊,喝了汤药,不过胳膊却没让别人处理。
见识过林清浅的厉害,她更相信林清浅的医术。
林清浅给霍久岑开了药后,吩咐平妈妈熬药,然后又让人做了清淡的小米粥。
“多谢姑娘。”霍久岑见到她,眼中多了几分真诚。
“没有发热就是好事。等会儿先喝药,然后再喝米粥,这两日喝粥,明日可以加肉,不过饮食方面要清淡些才行。”林清浅按照以前习惯,认真医嘱。
霍家人不敢怠慢,连忙记下了。
“终于轮到我了。清浅姑娘,昨夜要不是你给的药,我非得痛死不可。”胡氏开玩笑。
林清浅笑着伸出手,“还得痛,先忍着点。要是给你下针,有碎骨你也不知。”
“我能忍住。”胡氏笑着回答,脸色却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