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头点地,林老夫人已经当众认错,而且她一直在为林如是吃斋念佛,冲着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完全可以抵消所有的过错。
林清浅咄咄逼人,看似人畜无害,出手却如此狠辣,为人斤斤计较,目无尊长,再想到她去年当街拦着太后告御状,众人纷纷摇头。
一些上了年纪和腐朽的书生更是义愤填膺,如果不是碍于靖越王在,他们直接就想讨伐林清浅。这样的女子,就算再貌美如花又能如何,根本不配做皇家媳妇。
“哥,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林清浅似乎还嫌刺激不够,慢悠悠又添了一句。
围观的人目光顿时落在林老太太和林岳身上,冷?他们再看看林清浅身穿锦缎棉衣,外披红色的狐狸皮披风,怀中抱着汤婆子,双方的对比太过强烈,林清浅的奢华衬得林老太太和林岳更加凄惨。
“林清浅,你这样无情无义,心狠手辣,就不怕到地下无颜见你的爹娘吗?就不担心皇上怒你坏了皇家名声?”林岳叫的声嘶力竭,“你这样的人如何给天下人做表率,如果天下女人都入你一样忤逆,当真是国将不国,家将不家。”
“好大的帽子。”赵景云冷笑,“蠢货,你以为皇上和你们林家一样愚蠢,一样处处算计?”
轻轻一句话,成功将逐渐失控的场面又控制住了,赵景云轻笑,“如果林家不服,大可以去告状。只要你们林家能找到能言善辩者胜出,本王和王妃当众给你们林家道歉。不过你们林家输了,本王就好好让你们和出头者享受一番。”
林岳的眼睛顿时睁圆了。
众人也骚动起来,什么意思?靖越王的意思是想和林家打官司吗?还是说,就算林家如今想放手,他也不会放过林家。
“每过一个时辰,浇一次水。将人拖得远些,不许林家人来赎人,别吵得王妃头疼。”赵景云伸手牵着林清浅的手,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对于身后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林景行嘴角轻轻勾起,他心里痛快极了。这么多年在老宅子受的气,终于可以发泄出了。
“二哥,糖炒栗子估计好了,快点,我们回去吃栗子。”林清浅果然有气死人的能力,她一张口顿时又激怒了许多人。
“林清浅,求你看在祖母是血亲的份上,先放过祖母。”林岳语气之中充满了哀求的意味。
大孙子受苦受难,还一心挂念着她,不枉她平日里疼他。林老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挣扎冲着林清浅磕头,“王妃,是老身的错,一切都是老身的错。老身今日不该上门来,我朽木将枯,死不足惜。只求你能放过我孙子一条命。只要你放了我孙子,老身任由你处罚,你想如何出气都可以。”
说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太吵了。”林清浅头都没有回。
她的话音一落,王府中侍卫直接过去几人,将林岳和林老婆子拖远了。
由于老婆子还在哭喊,侍卫担心她会吵到林清浅,干脆找了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老婆子浑身湿透,冷得直打哆嗦。加上惊吓,一股热流顿时从胯下流下。
好在她身上本来就湿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林岳更冷,林老夫人身上虽然湿透了,好歹丫头和粗使婆子将袄子脱下给她围着。而他,不但没有人照料他,而且还被扒掉了袄子。
冷,太冷了。西北风吹透了衣服,很快单薄的衣服外面就结上了一层薄冰。
“回去找人。”林老夫人哆嗦地低声吩咐身边婆子,她看到出,林清浅和赵景云真的不顾名声,要将她和林岳往死里整。她终于知道怕了,她好日子还没有过够,根本不想死,更舍不得林岳这个长孙命丧林清浅手中。
当今之际,想要活命,唯一的机会就是回府去搬救兵。
粗使婆子得了吩咐,玩命似的拨开人群,往林家方向跑去。
林家其实一直在关注林老婆子的动静,不但林浮生派了人过去,而且大房和二房都派了自己人过去。
林浮生和二房希望林老夫人能马到成功,重新认回林清浅,而大房则巴不得老婆子被靖越王府的人打出来。
因此林老婆子和林岳在靖越王府门前遭遇的一切,在林老夫人身边的人回到府中报信的时候,林浮生等人早就知道了。
“爹,怎么办?你得赶紧想法子救救岳儿呀。”林焕连急得六神无主。他的官职不高,即使心急如焚,他也不敢单枪匹马去靖越王府救人。
靖越王为了三房那个妖孽,连表面的名声都不要。林清浅会给他面子?简直开玩笑,他过去,无非是给林清浅送人头而已。
“爹,外面天气这么冷,你再不想办法,岳儿就顶不住了。”张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