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宫中的老妖婆和陈庆王才是他们兄妹真正的幕后敌人。不过,赵景云已经对他分析了利弊,林清浅也再三强调,事关重大,陈庆王的势力太大,他们不能意气用事,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对于京城的局势,赵景云并没有对他隐瞒。所以林景行不会不知好歹,为了一己之利而冲动。他迫不及待想解决到林家,然后离开京城。
回去后,需要做的准备太多,他不能放松,更不能松懈。
“林家不会因为寺中的事情而没落。”赵景云在马车上特意提醒林景行。
林景行不解地看着他。
赵景云见他没有明白,就耐着性子解释,“太子是储君,他代表天子去定国寺为民祈福。太子出了事,代表的是皇上和太后的脸面。皇上和太后绝不会让丑事流传到民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为太子扫尾周旋。如果将罪名压在林楚云身上,乃是下下策。天下人又不全都是傻瓜,朝中言官也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林楚云不检点勾引太子,作为储君,太子没有半点儿定力,照样会被人诟病,乃至在史书上也会留下重重的一笔。”
“寺中出现刺客,所以皇上和太后打算将罪名推在刺客身上?这样一来,太子是受害者,他是中了刺客的圈套,被人下药才失去理智,即使言官们为此并不太满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往坏处想,就算言官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只能说太子单纯心善,被奸人所害。”林清浅第一个反应过来。
赵景云赞许地对她笑着点头,“淫乱、亵渎神灵的罪名可比大意的罪名重多了。”
“既然太子是被人所害,那么作为另一个当事人林楚云,也必须被定为受害者。哪怕太子再不待见林楚云,也必须将受害者抬进东宫去。女子的名声很重要,林楚云又是弱者。如果太子和皇上将林楚云处置了,太子可就落一个无情无意的罪名。毕竟在山上,那么多人目睹到了现场。”林景行有些愤恨不平。
他有些无能为力,明明林家马上就可以解决了,为什么又要冒出这么多意外出来?
林楚云进了东宫,身份变了,以后再想动她,可就不容易。动了她,等同于动了太子......
林楚云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万一她在东宫混得风生水起,林家也会得到实惠,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兔子洞尾巴长不了。”赵景云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满,这小子锻炼这么久,还是冒冒失失的性子,就该扔出去好好锻炼才是。省的总是长不大,还得清浅为他操心。“一个算计了自己的人,太子就算再如何宠爱她,她也爬不了太高的位置。反过来说,就算林家有手段,成了国舅又能如何?难不成本王还需要怕一个小小的外戚?”
赵景云......
林清浅笑眯眯地说,“林家陈庆王扯上关系,既然上了贼船,他们想要下船,可不容易。”
林清浅也适当提醒他一句,“早一点或者晚几天倒台,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二哥过不了心里的槛,大不了让王爷多费点儿心思,给林楚云找点儿麻烦就是。”
“林楚云名分不会太高。”赵景云再补充一句。“如果你的眼中只有小小的林家和仇恨,你也只能止步于此。”
林景行浑身一颤,赵景云的话提醒了他,是呀,他还要为林家辉煌奋斗,他还要光宗耀祖。他不能为心中的仇恨而活,甚至为了仇恨而不择手段。
想到京城的格局,以及可能出现的情况,林景行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比光盯着林家仇恨要重要多了。
“是我太心急了。”林景行耷拉脑袋泄气地道歉。
赵景云不高兴地扫了他一眼,哼,这么大的人,还让他的媳妇操心,要不是舅子哥,他早就下手教教他如何做人了。
三人回到府中,发现三叔祖竟然也在。
林凡生来的目的,吓了林清浅一跳。
“三叔祖,你真的想好,要举家和我们一起去平阳城?”林景行吃惊而又激动地问。
林凡生有些不好意思,“人生苦短,有的人活了一辈子,碌碌而为,有的人为了三五斗米而折腰,有的人为了荣华富贵而走了不归路,忘记做人的初心。我读了几年书,这些年来因为看不透,一直过得懵懵懂懂,特别是你们父亲的离世,我没有能力查到真相,心里一直对此多有愧疚,总觉得老天不公,郁郁不得志。如今沉下心想想,哪有什么郁郁不得志,哪是老天不公,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又好高骛远,总想一步登天。听了你们兄妹的话,我这几日想了许多,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糊里糊涂过日子,我虽然接近六十,可说不准还能再过十来年的光阴,与其醉生梦死数日子过活,倒不如为民做点儿实实在在的事情。所以,今日我过来,厚着脸皮问问,能否去平阳城,当个先生,给孩童启蒙?”
“太好了,三叔祖,我和大哥正愁私塾中缺少先生了。你要是过去,正好给我们分忧了。”林景行高兴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