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就去查。”德容恭敬地回答,他低垂眼帘,眼神十分恭顺。
皇上见状,心里总算舒服,哼,朝臣都认为他多疑,对谁都不放心。官员们也不想想,凡是家中有子嗣,有亲人的人,谁会没有私心,谁遇上事情又能真正公正,一心为他这个皇帝办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张宏亮江南的差事办得不错,可他最后还不知对世家妥协了。理由无论说得有多么堂皇,真的追究下去,他也逃脱不了一个私心。
毕竟,他们张家也有姻亲牵扯到案之中去了。
太监就不同了,大多数太监几岁就入了宫,早就忘记亲人是谁,又没有后代,人际关系十分简单。他一声令下,太监比官员办事要尽心多了。
太后舍不得靖越王离开京城,特意又招了赵景云和林清浅进宫一趟。
这一趟十分顺利,太后面色一直很好,说话也和声细气,并没有特意针对林清浅。
太后只是叮嘱林清浅,一定要照顾好夫君,帮赵景云打理好后院。太后客气,林清浅就更温柔了,她说话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赵景云见状,心里满意不行,也往好的方向说去,屋里其乐融融。
不一会儿,皇上和皇后闻讯也特意过来,毕竟再过几日,赵景云和林清浅就要离开京城,作为君王,得适当找准机会表达一下自己所想。
而且皇上也有心试探一下赵景云。
“三月,太子的侧妃入东宫。这会儿天气还很冷,到了三月天气就暖和多了,到时候你们回去,路上也少受一些罪。”皇上摆出一副好兄长的架势,“林家虽然对不住靖王妃在前,只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不指望姐妹交好,最起码面上过得去也好。”
林清浅低垂眼帘浅笑,没有接话。
赵景云却沉下了脸,“太子作为储君,身份自然尊贵,皇上不用提醒微臣,微臣也牢记在心。只是王妃幼年吃了太多苦,导致身体一向不好。林家姑娘身份以后水涨船高,不过,我们远在平阳城,没打算再有来往,也省得让人在背后笑话我们攀龙附凤。”
皇上......
赵景云果然有反骨,他不过随意试探一下,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
太后不赞同地扫了皇上一眼,就事论事,难怪靖越王会生气。抛开以前林家对林清浅的苛刻不说,那林楚云入东宫无非是个妾,皇上让靖越王和王妃去给太子一个妾室恭贺,这不是在打靖越王和靖王妃的脸面吗?
经过一个月来的相处,太后也看清了形势:别看靖越王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但凡涉及到靖王妃,哪怕是靖王妃受到一点儿委屈,都能让赵景云炸锅。
不是人间烟火的赵景云,太后从没有看透过。也正因为看不透赵景云这个人,太后心里对赵景云多少有忌惮。
如今,赵景云有了在意的人,会发火,太后反而觉得这样的赵景云才真实,才是鲜活的。
人呀,只要有弱点就好拿捏,深谙其道的太后,已经想好要如何对付赵景云。
“靖越王和王妃到了京城,被人针对,心急离开京城在所难免。东宫无非是纳一个如夫人,让靖越王和靖王妃为她考虑周全成何体统?”
皇后见太后发怒,连忙打圆场,“皇上也是担心靖王妃的身体弱,又心疼靖越王难得回京一次,想多留他们在京城之中多留一段时间,也好多些机会见见。至于林家......”
提到林家,皇后顿了一下,她心里对林楚云其实也不满。一个胆敢算计太子的贱女人,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太子的名声考虑,她直接赐林楚云一根白绫了解了。为了圆场,皇后只好说违心的话,“林家苛待过靖王妃,以王妃如今的身份,他们再也不敢放肆。血脉之间,无论怨过还是闹过,总是有些东西割不断剪不断的。”
“我有两个哥哥。”林清浅轻声辩解,意思很明显,她不会认林家。
太后抬眼,似乎有些好奇,“当年你的父亲林如是才高八斗,年纪很小,就在京城之中崭露头角。哀家听说你两个哥哥随了你们父亲,他们可打算参加科举?”
“大哥身体羸弱,二哥志不在科举。两位哥哥喜欢田园生活,他们只想招收几个孩童,为他们开蒙以糊口。”林清浅提到两位兄长,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这个答案,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和皇后都很满意。
靖王妃娘家家世单薄,就无法给靖越王太多的帮助。
众人说了一会儿,太后才放赵景云和林清浅出宫去了。
皇上心情不错,回到了御书房。他刚落座,就得到德容传来的消息:赵从安前几日居然不声不响离开了京城,本应该留在山上佛堂念佛的颜太妃也跟着不知所踪。如今留在佛堂中的那两个,竟然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