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靠在附近医院病床,除了手上咬出来的牙印,没有其他外伤,护士上了一层药,贴了两块医用胶布,细心嘱咐最近不要碰水。
他神情镇定,单手操作手机,逐一回复微信短信报平安。
护士低着头,为江衍的手上缠一圈厚厚纱布,碎碎念道:“谁家孩子这么凶,把你们两咬成这样,特别是你这手,没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
程见渝敲键盘的拇指一顿,头略低下去,感觉江衍的目光一直在看他,他不愿意,在江衍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让江衍看见他崩溃,无助,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想了断干干净净,一如他所说,各取所需,盈亏自负。
江衍握握手掌,护士张嘴,还想说什么,他蓦然站起来,几个跨步到病床前,躬身重重抱住程见渝,微凉的鼻尖蹭着温热细腻的颈窝,呼吸里全是程见渝的味道,情绪紧绷造成嗓子微哑,“你当时……应该告诉我的。”
程见渝别过脸,看着肩膀上包的硬邦邦的手,抿住嘴唇,没说话。
“我刚才发现,原来我也会害怕。”江衍深吸一口怀念已久的气息,低声说,他这个人,从小在江家一帮男孩子里属于最不服管教的一个,闯祸多,胆子正,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就没有遇到过令他害怕的事。
可是刚才在那间漆黑的房间里,程见渝在怀里无助的颤抖,他怕的不行,他怕程见渝哭,怕程见渝出事,他恨不得把策划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抓出来千刀万剐。
程见渝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可以放手了,江衍抱的更紧,鼻尖在颈窝里蹭几下,睫毛刺的皮肤轻痒,一点温热的潮湿蔓延,程见渝一顿,想说出的话让这点湿意堵在喉咙里。
江衍松开他,快速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程见渝捕捉到他泛红的眼圈,江衍居然会流眼泪?
“阿胜调出监控来了,你要看吗?”江衍嗓音很低,拉开话题,垂下头,用力捏捏鼻梁,提醒自己不能在程见渝面前流眼泪这种东西。
“好。”
阿胜和陈开一起报警了,涉案的服务生招进来半个月,把他们锁进房间,拉了电闸后逃之夭夭,视频监控里他提前一个小时多次侦查过周围环境,一直在等猎物上钩,即使程见渝没有出去,他也会找一个理由单独把程见渝带过去。
拉电闸的原因,根据警方分析,是因为……他们两砸门的声音太大了,看监控视频震的喇叭嗡嗡响,在现场听起来和打雷差不多,对方担心坏事败露,断了他两光源,想让他们两消停会。
谁能想到,正打歪着,程见渝有罕见的黑暗恐惧症。
至于为什么费尽心机策划这样一个局,在房间里程见渝百思不得其解,等到看到沪市电影节最佳编剧奖杯,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