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立在椅后,两手搭在他肩膀上,力道适中地捏弄,“你天天坐着,我帮你按按肩。”
编剧职业病之一是久坐造成的脖颈肩膀肌肉僵硬,程见渝现在年轻不明显,偶尔会有酸痛感,江衍手法娴熟精湛,程见渝喟叹一声,专心致志写剧本。
写到《皮囊》重头戏的地方,男二林川狡兔三窟,利用替身代替自己死,而自己潜伏在暗处,将反对势力一网打尽,男主面对这个好兄弟,既痛恨他的残暴,又可怜他的孤独,游荡在法与情之间,努力坚守心中善意之花。
虽然是改编剧本,但已经没原作什么事了,除了留下故事框架,故事风格完全不同,新增的人物剧情全部属于程见渝。
程见渝正写到黑帮洗牌大战即将开始,脖颈上温热的手重重一捏,他转过脸,江衍直勾勾盯着剧本看,生硬抿着嘴唇说:“你写的这个剧情有问题。”
“有何高见?”程见渝耐下心问。
那只手慢悠悠摸着他柔韧干净的脖颈,指腹转为摩挲下颌骨,程见渝不为所动,江衍深深眯眯眼睛,半响才说:“设定不合理。”
程见渝淡定瞥他,“什么地方不合理?”
不等江衍回答,他仰起头,后颈挨着椅背,清冷的眼神看着江衍下巴,“说不出理由,剧本是不会改的。”
江衍压低身子近距离看着他,眼神黏着点笑,恬不知耻地说:“这位知名编剧,你把我潜了,我是不是得有改剧本的权利?”
程见渝干净纯粹的眼睛一眨不眨,慢慢瞧着他,说些渣言渣语,“谁和你说被我潜了就能改剧本?我可没答应过你能改剧本。”
江衍伸手托在他下颚下,一把抬起来,迫使他垂直仰着脸,似笑非笑地说:“我不喜欢替身这个剧情,听见这两个字就讨厌,这个理由行不行?”
包括但不限于武替、裸替,背替等,代替身这两个字是他的死穴,但凡听见,戳肺管子一样疼。
“你不要胡搅蛮缠,这不一样。”程见渝又好气又好笑。
江衍的脸一寸一寸压近,直直盯着他问:“和什么不一样?嗯?”
程见渝听出他语气里酸味与讥诮,乌黑纤长睫毛眨眼之间刷着江衍鼻尖,认真讲道理:“你忍一忍,这是戏剧需要。”
江衍朝他那双亮的勾人的眼睛吹口气,却不吻下去,善解人意地说:“我尊重编剧的劳动成果,剧本改不改随你,就像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