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顾哥哥也好,你也好,或者旁的什么人也好,喜欢谁和我都没关系,你们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那是你们的生活,我不知全貌,也无权置评,你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不伤天害理也不杀人放火,有什么好被看不起的。”
霍柳说着,还咂了咂嘴,摇着头道,“这个世道啊就是乱,有的人坏事做尽没被看不起,倒是有的人追求真爱而被看不起,你说是不是很讨厌?”
迟迟深深得看着她,看她恣意张扬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无处遁形。
自己那点害怕和担忧,此刻在她爽朗的笑意面前,显得那样可笑,那样荒唐,她口中那些浅显的道理自己往常都明白,怎么如今却小心翼翼得活着了。
迟迟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力,可内心却又十分舒适,像是什么压在心头的东西被人挪开了一样。
霍柳见他在出神,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顾哥哥有没有告诉你,我这几年都在国外?”
迟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霍柳有些失落得“哦”了一声,撇了撇嘴,“顾哥哥还是老样子,谁也不在乎,不过现在他在乎你了。”
“我十六岁去的英国,算起来……也有五年了。人家都说外国的月亮圆,我可不觉得。”
“其实在英国,男人和男人在街上手拉手,比男人和女人在街上手拉手还多,也没人会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妥,所以我相信,有一天榕城也会变成这样。”
“我哥和顾哥哥正是因为想让榕城,甚至是整个国家变成那样包容和自由而努力着。”
霍柳说着,顿了下,她转过头来紧紧得看着迟迟,十分耀眼,“所以迟迟,我们可要替他们守好后方,至少是我们,应该相信那样的自由总有一天会到来。”
迟迟静静得看着霍柳,看着她带笑的,好看的眉眼,看着她弯起的嘴角,像是突然被人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浑身舒畅。
迟迟以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可以被别人接受,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和顾深之间的关系能够被应允。
迟迟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顾深想要努力创造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什么样的时代。
但是这一刻,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迟迟像是突然就明白了。
不论顾深有多喜欢自己,也不论他的喜欢将持续多久,更不论自己何时会离开他身边,至少是这样暂时的相守和相拥是没有任何错误的,也不必被人接受。
就像霍柳说的,这是他们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