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知道钱瞬来了,他抬头看了看钱瞬,朝他点了点头,眼里没有憎恨。
“来了。”
钱瞬牙根紧咬,别过头去。
“少爷,对不起。”
顾深笑了下,摇头,“不必道歉,你既是因为家人才倒戈,我自不会怪你。”
“而如今你归顺他人,自然要尽力为他人办事,我亦不怪你。”
顾深的话让钱瞬的眼眶渐渐红了,他抿了抿唇,转过身去。
“多谢少爷谅解,从此你我二人只能是敌人。”
“看在您曾经待我不薄的份上,我劝您一句,不要负隅顽抗。如今交出兵权,签下协议,还可活着出去。”
顾深侧头看了眼那扇玻璃,他知道相田就站在后面。
“进了这里,他们从未想过让我活。”
顾深说着,顿了下,他紧紧得盯着那扇玻璃,就像是能越过那扇玻璃看到后头站着的人。他眼神坚毅,目光穿透凌乱的头发落在玻璃上,坚韧而又挺拔,就好像他从来不曾落于下风,从来不曾败下阵来。
“那便试一试吧,看看这场战争,谁才能活到最后。”
站在那扇玻璃之后的相田听了大佐的翻译后笑了出声。他抬了抬手,一旁的少将便走了出去,附在钱瞬耳边说了两句话,让钱瞬脸色顿变。
少将走后,钱瞬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艰难得开口道,“上……电刑。”
坐在电椅之上,顾深心中并无半点恐惧。
他直面那扇玻璃,当电流穿透全身,自皮肉传至筋骨,又从筋骨刺透内脏,让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痛苦不堪,似是被撕裂般疼痛时,他那双凌厉的眼依旧不曾颤动分毫。
他像猛兽,像野虎,是不服管教,不被束缚的自然万物,是天地间最骄傲耀眼的神明,不会为凡间腌臜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卸下他崇高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