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之中闪现,千头万绪,一时间理不清楚。
“瀚之,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他将目光投向沈长浩。
沈长浩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经退去,恢复了往常的闲淡,语气却是极认真的,“王爷,我认为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启程回京,尽快向皇上澄清事实。
皇上顾及皇家脸面,在弄清孩子的父亲是谁之前,定会隐而不宣。可难保有心之人刻意传扬,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一旦坐实了王爷的生父之名,以秦王妃的心机和手段,再加上太后推波助浪,只怕连皇上也不得不留下这条‘皇室血脉’。
若是回去晚了,皇上降下圣旨,你这个屎盆子恐怕就甩不掉了!”
凤康死死地握着拳头,将那股几欲冲破胸腔而出的怒气压下,“我知道了,我带侍卫先行回京。你和洗墨护送鸣儿,随后慢行。该怎么做,不用我一一吩咐吧?”
“当然不用。”沈长浩勾起唇角,“暗度陈仓这种事情不是正是我的强项吗?”
他办事凤康向来放心,“好,你马上去打点一下,我这就出发。”
“明白。”沈长浩略一躬身,“我先在这里预祝王爷力挽狂澜,沉冤得雪。”
凤康冷笑起来,“就凭几个女人也想算计本王?没那么容易!”
“等我回去的时候,好戏也差不多演完了吧?”沈长浩惋惜地咂了咂嘴,又想起一件事来,“王爷,你不如把那瓶‘无影香’带回去呈给皇上,那样会更有说服力的。”
“嗯。”凤康深深地眯起眸子,“我若不舒坦,谁也别想舒坦,我不介意把皇家那张富丽堂皇的面皮揭开,让世人好好看看隐藏在下面的污秽和肮脏。”
沈长浩轻笑一声,没有接话,“王爷稍作歇息,我先去准备。”
凤康点了点头,等他出门而去,坐回椅子上,脸色阴沉地思量着回京的事情。
行装很快就打点好了,二十名侍卫分明暗两处随行保护。清一色的上等好马,携带的东西除了鞍镫绳鞭,只有水囊和粮袋,极尽精简。前来送行的,也只有沈长浩和洗墨两人。
“回京路线我已经交代好了,歇脚和换马的地方都有的咱们的人,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沈长浩禀了几句,又神色郑重地叮嘱道,“王爷,京城情况固然紧急,可也不要贪图赶路,伤了身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正遂了某些人的心意?”
“是啊,主子,你千万要以身体为重。”洗墨也跟着劝道。
凤康扫了他们一眼,“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忧。做好分内的事情,有话回京再说。”
“是。”沈长浩和洗墨齐齐躬身答应。
凤康伸手在两人的肩头各自按了一按,翻身上马,沉声吩咐:“走。”
角门洞开,二十一匹快马鱼贯而出,迅速没入夜色。一路疾驰出了巷子,跟在后面的侍卫便迅速而有条不紊地进行分散。行至主街时,只余下两名其貌不扬的少年。打眼望去,任谁都想不到那王爷的马驾,只当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带仆从出行。
出了城门,凤康突然停了下来,侍卫赶忙勒马询问,“主子,可是有事?”
凤康没有言语,转头看向西北方,略一沉吟,便掉转马头,“先去小喇叭村。”
两名侍卫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打马追上,另外一个停在路边,高高低低地呼哨了几声。隐在两侧林子深处的人马或止步,或转向,再次分散。
傍晚过后,叶知秋开始心神不宁。给虎头开过小灶之后,也无心跟人闲聊,便回了西屋。借着烛火织了几行“毛线”,回头看时,却发现打错了好几个针脚,只好拆了重新来过。
织织拆拆,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不在状态,不适合做精细的活计。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决定早点儿睡觉。
洗漱完毕,熄灯躺下,刚要闭上眼睛,就听窗外传来一声轻咳,而后是训狗侍卫一板一眼的声音,“叶姑娘,能否麻烦你出来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