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她面前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她误会了些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家人拜托我劝你成亲的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有后文了。”
这话不可谓不重,因为她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火气。
沈夫人掩饰得很好,话也说得入情入理。若换成别人,恐怕会信以为真,以为自己面对是一个为儿子婚事急得四处求人的慈母。
可惜她没有那么天真,仔细琢磨一下沈夫人的话,就能体会出其中的敲打之意。想必沈夫人是怀疑她和沈长浩之间有点儿什么,更怀疑沈长浩迟迟不肯成亲是因为她。
与这个时代的女人相比,她的确随性了一些,可她自认为没有做过伤风败俗的事。可是为什么,太后也好,沈夫人也好,都要有意无意地质疑她的闺誉?
沈夫人是长辈,她能忍就忍了。难不成连沈长浩也以为只有他会生气,她就是个没脾气的?
听了她这一席话,沈长浩脸上的笑顷刻间凋落了,两眼惊愕地望着她,“叶姑娘,你这是……”
“沈公子,我不欠你什么。”叶知秋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长浩定在椅子里许久,才回过味儿来。手肘撑在桌上,以掌覆脸,低声苦笑,“是啊,她从来就不欠我什么,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出了花厅,叶知秋便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重。其实沈长浩没什么错,就是风~流了一些,嘴上没遮拦了一些,定是沈夫人将他的玩笑话当真了。
不过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索性不去纠结这件事。
正如凤康所料,沈大人在纳采那天露了一次脸,就将媒人的重责大任转交了。之后的问名礼,由沈夫人一个人经手出面。在礼品方面,王府依然保持高调。
除了凤康亲自猎回来的大雁,其余的礼品多半都采用三十二数。不输于纳采时的排场,又让叶知秋结结实实地出了一次风头,收获了无数羡慕嫉妒恨,市井街头有关她的传闻也越说越玄乎了。
自那天谈话之后,沈长浩也没再来过成府。据凤康所说,他出京办事去了。至于是领命办事,还是主动请缨借机躲出去了,叶知秋没有深究。
事实上,她也没有闲暇深究。因为过完第二礼,她和凤康就遇到了麻烦。
按照华楚国的婚俗,问名之后,男方要将自己和女方的庚帖放置在祖庙的神案上占卜吉凶,一般来说要用三天的时间。而皇家的祖庙是特殊的存在,是不能轻易启用的,以免损伤龙气。
是以叶知秋和凤康的庚帖便直接交给钦天监,由钦天监派专人占卜,并不需要耗时三天。
纳吉前一天的中午,叶知秋接到了梁太后的懿旨。这道懿旨只是口谕,没有说明缘由,只说让她接到旨意立即入宫,有要事相商。
“小姐,太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啊?”小蝶手上麻利地帮她梳着发髻,嘴巴也没闲着。
“不知道呢。”叶知秋也很纳闷,传旨公公所说的“要事”是指什么。
若是料理花草,便称不上要事。梁国舅的案子倒是要事,可凤康跟她透过口风,在他们大婚之前,会“细细”调查这个案子,不会轻易定罪。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梁太后急着召见她的?
满腹疑团地装扮妥当,便登上马车,一路疾驰来到皇宫。进了慈安宫正殿,就见凤帝和梁太后坐在上首,穆皇后坐在凤帝身边稍低一点的位置上,芸妃陪坐在右手边,凤康则坐在左手边。
这阵势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个著名的三巨头会议,只是不知道这次会议要瓜分的是什么。
她暗自嘀咕着,上前给几位巨头见礼。
“免礼,赐座。”凤帝的声音听起来惫懒而愉悦。
叶知秋听了忍不住怀疑这老头又找到什么乐子了,恭恭敬敬地谢了恩,起身就座的时候,便与凤康四目相对了。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关切之中隐带怒意的眼神,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待她在凤康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凤帝便开了口,“丫头,你可知今日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不紧不慢的声音,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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