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从小就深得谭天酬喜爱,一直在谭家长大,经谭天酬一手培养起来。他对我女儿有多喜爱呢,他曾说过一句话:‘要是我女儿是个男孩该多好,将来继承我衣钵的一定是她而不是我亲儿子耀宗。’”
“这事听起来倒有点儿新鲜,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反倒成了自己最喜欢的孩子。”
“其实说白了这事并不新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恶,十个手指伸出来都不一样齐,更何况是孩子,而且我女儿从小就在谭家长大,谭天酬就喜欢她的性格脾气,这种眼缘是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
说到这儿,陆家荣多了一丝苦笑:“相反的,我这个亲爹反倒有点儿像是局外人,相比之下她对干爹更亲,反倒对我要淡漠得多。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她是跟着干爹一起长大的,耳濡目染,自然受到的影响更大。我算什么,无非是每天一手机油的修车匠。呵呵……”
至此,叶冲已经几乎完全可以断定,这个陆家荣就是那种普普通通靠手艺吃饭的老实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危害,“那么,你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在谭家长大,难道你养不起她?”
陆家荣喝了一杯酒,长叹一声,“小叶,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这件事渊源太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时机到了,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叶冲不明白他所谓“时机到了”是什么时候,但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他也着实不好深问。
爱酒的人为什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因为有酒量,倘若喝过三杯就醉或是装醉,那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好在陆家荣和叶冲都是爱酒的人,而且都是有酒量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喝不醉也聊不完。
酒过三巡之后又是三巡,眼看着第二瓶白干已经喝了一半,陆家荣的眼袋几乎贴在一起,叶冲的眼睛却已闪亮如星。
陆家荣捏着酒壶给叶冲倒满酒,“最近海天出了很多新闻,你一定都清楚吧?”
叶冲端起酒杯,淡淡一笑:“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新闻,比如有的地方出了异端组织,他们残害妇女、虐待儿童,甚至摧毁人类遗留下来的古老文明,还比如有的超级强权大国一面鼓吹自由主义一面却在为自己国内的失业问题焦头烂额,支持率正在直线下降,再比如有的人在下水道捡一些食物残渣维持生命,而有的人则可以站在迪拜塔下用几万盏电灯拼出‘我爱你’,从而博得一次一夜情的机会。‘我爱你’在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比猪肉还要廉价,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新闻?”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死了不少人,甚至就在前两天就连一个姓魏的大人物都死得很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叶冲淡淡一笑:“如果有人想置你于死地,你会怎么办?”
陆家荣捏着酒壶翘着山羊胡的样子表明他已微醺,但他还是硬着舌头说道:“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既然我们是酒友,我只想说一句,不要再走下去了,结果只能让你后悔,甚至后悔都来不及。”
叶冲捏着手里的酒杯,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抬起头来,“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陆家荣一字字道:“陆、雪、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