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种酒我保证你从来没喝过。”
“什么酒?”
“我蛇王请人喝的酒当然是蛇酒。”
叶冲的眼睛亮了,“那一定是好酒。”
“世上的酒没有好坏之分,喝到肚子里的酒都是好酒。”
喝酒人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爱喝酒的,一种是不爱喝酒的,叶冲和蛇王显然属于第一种。
爱喝酒的人只要听到一个“酒”字眼睛都会发亮,就好像色鬼看到了光屁股的美女。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那辆黑色天籁穿街过巷渐渐远离流光溢彩的繁华地带来到一片风貌古朴的海滨小镇,就仿佛一头撞进了另一个世界。
下了车,两人走在一条古老的长街上,空气中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事实上,在这条街上行走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四条抢食的野狗。
街道两边是一些老旧的铺子,所过之处铺子里总有一双双眼睛犹如鬼火一般盯着他们,让人觉得浑身发毛。
叶冲很难相信,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能有什么好酒,但酒虫已经勾起,要想让他转身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
走过这条长街,又穿过了一条长长的巷子,不久便来到巷子尽头。
远远的就望见一家食肆铺子,一根竹竿高高的挑起一面比抹布也干净不到哪儿去的旗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余家蛇店”四个字,门口一块黑乎乎的水牌子,写着店里经营的几样菜色,门口摆着几只大竹篓,盖子上压着几块大青砖,从里面不时发出几声诡异的哨声。
靠墙处五口一人来高的大肚子酒缸一字排开,泥封上贴着斗大的一个“酒”字。
竹篓旁是一桶砖砌的灶火,炉火烧的大铁壶滋滋直响,壶嘴里喷出一米来长的白色水汽。
铺子里里外各摆着两张桌子,桌子上的油污有半寸多厚,估计是怎么也擦不出本色来了。
叶冲里外看了几眼,本以为是多么胜友如云的场面,没想到连半个鬼影都没有,想想也是,除了他这么馋酒的人,谁会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顿时什么好兴致都没了。
“你说的好酒就在这种地方?”
蛇王看出对方的怀疑,“好酒当然要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只有真正鼻子灵的爱酒之人才能闻到这里的酒香,这才叫酒香不怕巷子深。”
叶冲撇撇嘴,对他的话实在不敢苟同,不过难得人家一片热心,既然已经来了总不妨尝尝所谓的“蛇酒”,大不了吃亏上当就这一次。
两人就在店外一张桌前坐了下来,蛇王一拍桌子,扯脖子叫了声,“余老三,你特么是不是又给张寡妇舔沟子呢,给我滚出来!”
叶冲笑了,他这人说话就常常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没想到这位蛇王说起话来简直狗嘴里连狗牙都吐不出来,单单一句话就牙碜得要死。
话音刚落,只见铺子里帘子一挑出来一个男人,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男人!
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系着腰带,“草他娘的,哪个孙子大半夜来我家报丧。”
蛇王一瞪眼,“好好看清楚了,是你爷爷我来了,还不好酒好菜的招待。”
那人似乎眼神不太好,近了手搭凉棚一看才看清楚,“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蛇王兄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