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其陌生的,近乎恐慌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
总是这样——
总是他不断地靠近,不断地挽留,而她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存在在这段他努力维持的关系里。
所以她才能走得那么洒脱,一点不舍都没有。
简璐在出租车里,心里还是烦闷。
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被傅时羿控制着,就连情绪都由着那男人掌控,现在离了婚他还要来管束她……
她回到家想了会儿还是给贺诏打了个电话,问贺诏他们离开餐厅没有。
饭局早就结束,贺诏如实说,大家都散了。
简璐问:“那你知不知道傅时羿回家没有?”
他喝了酒,虽然一点红酒没多大影响,但酒驾总归是不好。
“回……”贺诏顿了顿,“他最近一直住在公司里,我交了个代驾,把他送回去了。”
简璐一愣,“他不是说要买房子的吗?”
她没想到,离婚都几个月了,他居然还没住处。
贺诏叹气,“没买,一直疯了似的工作,傅哥把他手里的项目进程都赶得很紧,底下的人都受不住,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其实简璐……”
贺诏停了下,“傅哥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离婚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他在你面前没表现出来,上个月他胃病又犯了,应酬时喝酒,差点胃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人还迷糊,他叫了你的名字,我觉得……”
贺诏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觉得简璐应该懂。
简璐好半天没说话。
傅时羿真是这样的吗?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甚至和她看到的也不一样,她以为离婚了他会乐不思蜀,赶紧去找于思曼。
沉默过后贺诏又问:“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简璐抿唇,“也没说什么……”
“我去停车场,傅哥站在那里,话也不说,跟一块石头似的,”贺诏回想了下,“我也没敢问,于思曼好心问了一句,结果傅哥理都没理,闹的很尴尬。”
贺诏又斟酌了下,“我看你和顾诚好像是在约会,既然你确实打算开始新生活,我这个外人也不能说什么,我知道傅哥以前对你不好,看你现在……好像还挺开心的,不过傅哥那边,我希望你也别说什么太难听的话了,他已经很不好过了。”
挂了电话之后,简璐发了会儿愣,一直在想贺诏的话。
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庸人自扰,两年前傅时羿胃病最厉害的时候,也有过意识不清时叫她名字,当时她非常确信他只是下意识地叫出她名字——因为一直在病床边伺候着的人就是她。
也许他是习惯性地以为她还在他身边,还会像从前那样照顾他,所以还会喊她。
在一起的三年里她其实有过很多次心存幻想的时候,毕竟他对她也谈不上全然都是坏,但一次又一次,她的希望总会被他碾灭。
她决定这次不上这个当,叫一声她名字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周天,简璐去了车队的练习场地。
地方在市郊,有很长一段盘山路赛道,这地方清静很多,秋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简璐找到队长,想谈练习的事。
其实她主要是想借着开车发泄一下情绪,然而出乎意料地,队长一脸为难说:“是这样的,最近队里这几辆车子都损耗得太厉害了,我想练习还是以老车手优先,毕竟她们快要参加比赛了……”
简璐皱眉,“我不是赞助了吗?”
要不是买赛车和改装赛车太麻烦,她早自己买了,现在处处受阻,她更不爽。
队长好像就等她这句话,立刻从抽屉里拿出她当时交钱赞助的票据,“是的,你这个季度给了五万的赞助费,这样吧,我现在全部退给你。”
简璐震惊了:“为什么?!”
以前都没有中途退赞助费的先例,而且还是全款。
队长说:“你也看到了,我这就是个小车队,能参加的比赛其实挺有限的,现在车子的改装和维护也有些跟不上,我运营得很吃力,所以打算缩减人员规模……”
队长准备很充足,先拿出一大捆现金放她面前,然后又拿出手机,“微信支付宝现金三种都有,你看你怎么收钱?”
简璐目瞪口呆,还想理论又觉得很掉价——搞得跟自己花钱倒贴似的。
简璐收了钱,气呼呼地离开,队长拿出手机给傅时羿打了个电话。
“傅总,我已经把赞助费退给简璐了,她现在不再是我们车队的人了。”
傅时羿在办公室加班,单手拿着手机接听电话,贺诏坐在对面,隐约听见一点。
傅时羿对着电话那头说:“知道了,下周抽个时间签约,明年你们车队的赞助费我回头打过去。”
傅时羿挂断电话,神色如常,贺诏却坐不住了。
“你赞助了个车队?”
傅时羿点头。
“简璐在的那个?”